环儿。“环儿,把这小蹄子抓进房里去。”
常嬷嬷气得亲自动的手,不愧是曾在宫中掌执过宫嫔刑罚的老人,手艺Jing湛,蝶儿都被打得动弹不得了,硬是没见半点血。
环儿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但心里又不厚道地想着,蝶儿这辈子哪怕攀不上高枝,好歹也尝过贵人们尝过的苦了。
嬷嬷打完蝶儿后扔下板子,训斥道:“我念你是初犯,也伺候过公主,就不声张了。下次再敢这么不知好歹,把你扔给公主发落可就不止几板子的事了。”
环儿白了嬷嬷一眼。几板子?她清楚数着的。蝶儿挨了二十一下。
等嬷嬷走远了环儿才敢凑上前去:“还能走动吗?”
“走动?你来试试就知道了。”蝶儿痛得有气无力,却还有心思嘴硬。
环儿年纪小,个子也小,是搬不动蝶儿的,于是道:“你就在这里歇一夜?我正好早备下了伤药,你敷上药趴着睡一夜吧。”
蝶儿痛苦地摇了摇头:“那我不白挨了?怎么着也得叫公主知道我被打伤了不能去将军府吧!”
环儿又心虚又心疼:“将军府你不必去了。我来找你的路上遇到连花姐姐,听她说的……”
“……”蝶儿挨了那么多下板子都咬牙挺了过来,此时突然好想哭。“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
环儿觉得自己冤枉,她真的才听说,还是她遇到连花时多嘴问了句为什么突然要把蝶儿指去将军府,连花才想起来公主貌似和霄姑娘吵了架,蝶儿应该也不必过去了。由此可见蝶儿在公主心中是真的没什么份量了,公主根本已经忘了此事。
于蝶儿而言决定人生走向的大事,在公主那里根本不值一提。
“你不信自己去问连花姐姐好了。”环儿嘟着嘴去关上了房门,折返回来后开始扒蝶儿的裤子。看着浊光下莹白的tun/rou,环儿还是忍不住夸赞道:“常嬷嬷的手艺名不虚传啊,连红印也没有,怎么做到的?”
“盯人哪里看呢?女流氓!”蝶儿回过头催促道:“赶紧上药,反正冻不着你是么?”
***
锦阳承诺要常进宫中陪父皇用饭,可此时又犯难了。
她现在一刻不敢离开怜月,担心申霄那边会有动作。可是又不便带怜月入宫,父皇和霁嫔那点谣言还在传,怜月进宫只会给父皇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公主您在想什么?”怜月见锦阳愁云笼罩,担心地问。
锦阳为难地说:“答应了父皇要常进宫陪她用膳,又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府上。”
怜月低头一笑,公主在她和霄姑娘之间终于还是选择的她。而且有公主时时在意自己的安危,怜月觉得无比安心。可惜公主又犯糊涂了:“您忘了么?今日您请了游司卫长来府上议事?”
“是忘了。”锦阳忍不住笑了,自己纠结了半日要不要进宫,倒忘了这茬。“你倒记得很清楚。很期待么?”锦阳发酸地问了句。
怜月羞红了脸,正要辩解。谁知锦阳突然道:“我昨夜也和你说过,申霄想伤害你是因为我的缘故。如果你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会理解,哪怕你爱上了旁人我也会成全。那些庄子商铺是替你置的,你若懒得经营我也会给你金银,你若怕申霄寻上门我会给你新的身份。”锦阳牵起怜月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柔声道:“不许委屈自己。尤其不许为了我委屈自己。”
这个提议太有诱惑力了。离开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没有人会追杀她,也不必担心失宠。可是哪怕独自承担一切时怜月尚舍不得离开,如今有锦阳公主与她携手前行,就更不必离开了。有太多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事,比如和所爱之人一起活下去。
“怎么可能委屈。”怜月往锦阳身边靠了靠。她时常会有受之有愧的感觉,自己凭什么能让公主对自己这么好呢?她想不明白。
锦阳伸手拦住怜月的腰,和她一起站在院中赏花逗鸟。把怜月接到身边后,锦阳也不大爱管家事了,都交给了连花和府上的几个嬷嬷,只偶尔留心国事,替父皇分分忧。
但她最爱的还是这样与怜月窝在家中的寻常日子,喝茶下棋描花,天光由明到暗,四季由凉到暖。慢慢地消磨着岁月,转脸对望,发现身边的人还与自己紧牵着手,只是已满鬓白霜。锦阳想象着怜月老去时的模样,那是上一世的她最想看却终究没有看到的。一定也是很美的,锦阳又开始想象上一世她惨死后怜月又经历了什么,有多少儿女,有没有被人欺负,又有没有逃过殉葬……
游婵被带进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锦阳公主轻轻搂着霁嫔,霁嫔依恋地倚靠在公主的肩头,毫不避讳地在庭院中你侬我侬。
想想也是,有什么可避的呢?便是传出去旁人也不过当二人姐妹情深罢了。
“卑职参见公主殿下,霁嫔娘娘。”游婵行了礼。
因锦阳公主院里伺候的都是连字辈的丫头,怜月渐渐地也就不避着了,可是出了院子她还是惯性地与公主保持距离,一听游司卫长来了,怜月吓得马上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