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看，但是她转身看向宾客的时候，却一眼就看到了一袭红衣的张芊宁。
她永远是人群的焦点。
不对，其实真话是，她在文婉诗心里永远是亮点。
宾客们还在起哄，文婉诗只听得到一阵阵的“往这里抛”的声音，她余光看到张芊宁一动不动地站在人群里，更像是鹤立鸡群。
文婉诗慢慢地转过身去，举起手里的捧花，用力往后边一扔。
顿时一片惊呼。
文婉诗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她已经看不见那个红色身影了。
不知为何，她心底隐隐升起道不明的失望意味。
接下来的宴席，文婉诗免不了要敬酒。林冼跟着她敬完了女方的亲戚之后，小声朝她说：“等会儿在我那边，我帮你喝了。”
文婉诗连忙道谢：“谢谢啊。”
虽然知道是为了演戏，但是文婉诗还是心里一阵感动。其实几杯下来，文婉诗就已经开始有些晕乎乎的。
以前，张芊宁喜欢睡觉之前喝一点点的红酒，她看到了也想喝一点，但是自从一杯倒下了之后，文婉诗再也不敢喝红酒。
林冼的亲戚是真的多，一桌连着一桌，都在调笑林冼宠老婆，连就都不让老婆喝。文婉诗低着头笑，却是一点都没有走心。
终于到了林冼的朋友这边，文婉诗本想抬眼看一眼宋城，但是刚抬眼，便看见了那抹红色的身影，她一怔。
他们是朋友？
林冼还在说着套词：“你们别起哄啊，她不能喝酒，我帮她喝了。”
即使低着头，文婉诗也知道，此刻张芊宁正在紧紧地盯着她。她有千言万语，但是却像是堵在了嗓子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文婉诗看见，一群人在起哄的同时，宋城朝着林冼挤了挤眼，然后跟着众人站起了身。
文婉诗以茶代水，缓缓伸过去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着的。
忽然，有个男人笑道：“诶！班花今天迟到了，可是要自罚的！”
原来是一个班的。
文婉诗尽量让自己不对上张芊宁的目光，但是她听到了刚才的话，下意识抬眼，蓦地跟张芊宁眼神相撞。
张芊宁把自己的酒杯加满，笑道：“好，我自罚。”
文婉诗仓皇而逃。
她站在厕所的落地镜面前，低垂着头，心中情绪万千。
怎么世界就那么小呢？连结婚的对象，都能是她的同学。
跟她已经十几天没见了，文婉诗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消逝，她其实在心里能够把张芊宁这个人逐渐淡化掉，但是直到十分钟前的那一瞥，她才真真正正发现，这个人已经像是刻在了她的骨子里一般，每一次的重温，都是蚀骨的相思。
文婉诗两手撑在洗手台上，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明分手是她提的，现在忘不了的也是她。
她打开水龙头，用手捧着水，往自己的脸上浇去，她想以此来掩饰眼角的泪痕。
可是，几秒后，她意识到她的脸上正化着妆。抬头一看，果然，妆已经花了。
然而，与此同时，她在镜子里看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她身体一僵。
张芊宁慢慢走到她的身后，文婉诗一动不动地，死死地盯着这张她日日夜夜思念过度的脸。
她的第一意识，是她又瘦了。比上次见到的还要憔悴。
张芊宁嘴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站定在她身后，轻声说：“你果然化妆好看。”
文婉诗刹那间热泪盈眶。
她知道，她自己其实是一个不太注重外表的人，加上她的工作都是在家里，除了参加一些重要的场合会化妆，其他时候她连眉毛都懒得画。
可是张芊宁不一样。
她总是追求Jing致，文婉诗不止一次说过，其实她不化妆也好看。
她曾经说：“我真想在我们结婚的时候看看你到底有多美。”
如今，她是见到了，可惜，不是跟她的婚礼。
文婉诗拼尽全力，才没让眼泪夺眶而出。她低着头想要离开，张芊宁却在她身后出声叫住她：“诗诗。”
文婉诗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张芊宁似乎声音有些哽咽，她说：“我真希望站在穿着婚纱的你的旁边的人，是我啊。”
像是突破了最后一条防线，文婉诗再也不可能忍得住，她动作慌乱地打开了厕所的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然后，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有个女生正要进来，她看到文婉诗冲了出去，顿时脸上惊慌未定，一脸震惊地朝里边看过来，一见是张芊宁，问：“她、新娘这怎么哭了？”
张芊宁勉强扯出一个笑，说：“她舍不得妈妈呢。”
*
宴席一直延续到下午。
一天的活动这才进行到一半，这个时候，林冼忽然站出来公告，闹洞房这一步就不要了，新娘已经喝醉了，在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