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雨青走向栗萱的房间,果不其然看见栗母坐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要背过气去似的。周围围着杜茉莉,还有几个同样不常见到的亲戚。
栗母一回头看见栗雨青,当即脸色大变,抓着手边的饭菜掀了过来。栗雨青往旁边退了一步,汤汤水水哗啦啦地掉在地上,满地狼藉。
“你来干什么!杀人凶手!滚!你滚!”
这样骂着,栗母却不要命似地冲过来,好在被其他人拉住了。
栗雨青说:“节哀。”
这两个字放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关系下,显得太轻飘飘的。栗母心里愤恨,一时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挣脱了众人,冲着栗雨青踢过来。
杜茉莉挡在栗雨青面前,被无辜踢中。她闷哼一声,道:“别冲动!”
栗雨青却已经被伍长童往后拉了许多步,避开了冲突中心,确保绝对安全。
杜茉莉又回头看了栗雨青一眼,说:“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栗雨青说:“我只是想来问问,我还姓栗吗?为什么说我杀了栗萱?”
栗母又歇斯底里起来,道:“不是你,萱萱怎么会出意外?我的萱萱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要有你这么个姐姐!她死得那么痛苦,我就要让你付出代价!”
栗雨青点了点头,说:“随你怎么想,随你怎么做。我就这一个问题,现在我明白了。打扰各位了。”
栗雨青给了伍长童一个眼神,示意一块儿离开。
伍长童略微有些诧异,她以为栗雨青非要到这里来,是因为栗萱的死受了刺激,想起生恩养恩那一套,又来栗家“赔罪”犯贱来了。栗雨青语气冷静到有些冷血的地步,伍长童却知道了楼下那个问题的答案。
栗雨青是来失望的。
断绝最后一丝可能,从此心脏严丝合缝,刀枪不入。
栗雨青要走,杜茉莉却拉住了她的袖子,道:“至少,要给你妈妈道个歉吧。”
栗雨青头也不回,生硬地把袖子扯开了。她说:“不用了。”
栗母似乎又闹起来了,在场所有人都忙着拦住她发疯,反而没有人在意栗雨青的去留。
栗雨青走出客厅,反手将门关上,也将栗母呓语般的“萱萱的氧气罩被拔绝对不是意外!就是你干的!”给隔绝开来。
两人沉默地走下楼,夜风拂过,很有一点儿冷。栗雨青裹紧身上衣物,看着高楼掩映之下黯淡的月亮,说:“月亮不圆。”
伍长童顿了顿,说:“都二十七了,当然不圆。”
栗雨青说:“快过年了……你还欠我一顿饭,要么这几天还了?”
伍长童刚要开口,栗雨青又说:“别拒绝我,我真的只有你了。”
伍长童侧头,发现栗雨青脸色苍白,神情脆弱,眼里盈着水汽,不知是月光还是泪光。“好。”
我也没打算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本来该过年发应个景的……结果一断更就拖到了现在。(还有脸说……
请大家怀着“啊啊啊竟然要上班/上学了!!”的悲痛心情阅读,也不枉我一边吸鼻子(感冒了)一边写这一章。
☆、火腿肠
年关将至, 栗雨青几乎在医院里撒泼, 终于让主治医生同意暂时出院,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系列叮嘱:“不可以吃油炸辛辣, 或者有刺激性的食物,也不可以喝酒。”
栗雨青问:“火锅呢?”
主治医生恍然大悟似地拍了拍脑袋, 说:“噢!当然也是不可以的!”
栗雨青:“……”
伍长童幸灾乐祸:“叫你多嘴,医生本来都忘了。”
主治医生说:“这也是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嘛。”
伍长童开车带栗雨青回家, 目的地却不是伍家豪宅, 而是她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伍家宅没有完全被查封, 但少不了看守的人。过年了,伍长童不想去惹糟心事。
“每次过年, 我家都会来一大家子亲戚, 找我爸吃饭联络感情,顺便帮几个小忙。大部分我都不认识,每次只好装傻充楞地笑。更可怕的是, 他们总想给我介绍歪瓜裂枣的对象,连我爸都不管我私人生活, 他们倒是积极。”也许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 伍长童话多了起来, “今年出了事,一个人都见不着了。不过也不怪他们,毕竟我自己都不回伍家的宅子了。”
语气里并没有自怨自艾,这事儿不可能对她造成困扰,也无法激发类似于“江河日下人心不古”的感慨, 她只是无聊到随口说一嘴而已。
栗雨青却还是说:“从我红了之后,也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攀关系。好在我不用回家过年,人都没见着过。或许有人很享受这种被追捧的扬名立万的感觉。栗萱死了,他们竟还愿意出现,这么一想,可能真不是冲我来的,我大概是自作多情了。”
伍长童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栗雨青说:“所以,我们千辛万苦从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