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更为狡诈,是该想办法让他相信我们,单靠姑娘定然敌不过他。”
许花朝猛地收回手,目光如锥,“若能得鬼帝青睐,哪怕是霍轻瞳的头颅,也取得。”她目光森森,冷漠得如同长夜最表层冰冷的沙砾。流萤手顿在空中,忽而一怔,继而连许花朝也愣了一下,她刚刚说了什么?
虞人悄悄扯了扯流萤的衣摆,摇了摇头。流萤跟着虞人走到外面,院子里的日晷上结着薄薄一层霜,“她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只要一提到霍轻瞳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嗵,哐——哐。
不知何处滚落的石子打在虞人的胳膊,又弹到石桌上转了两圈,虞人转过身,又看了看星象,似是叹息地对着流萤比了个“我先去睡了”的姿势,她回到屋里,将门微微掩起来,只露出一丝丝小缝,然后熄灭了灯,静静坐在床头等待。
崔珏的到来她一点儿也不意外,但是虞人却始终逃避着她的目光,崔珏将解药递给虞人,惴惴不安地问道:“你是酆都大帝的关门弟子,又是靖人族族人,应该知道眼前这局怎么解吧?”
虞人捏紧了解药,有些微不可闻的发抖,她在考虑要不要将那封信的事情告诉崔珏,并且也在问自己,到底要不要帮许花朝。
许花朝,她讨厌的许花朝。
虞人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她目光落在崔珏的脚下,抬手吃了崔珏给的解药。半晌,她无声地张了张嘴巴,朝着崔珏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用?”崔珏有一瞬的震惊,继而徘徊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喃喃道:“难道这真的是孟婆娑的圈套?”她忍不住询问虞人,“这几日许花朝可有异动?”
虞人这才走到桌前,夜色下的一页纸铺的雪白,她如白日视物一般,一笔一划蘸着唾沫写下一行字。崔珏望着这笔锋凌厉的字迹,有些恍惚:“许花朝当真恨极了阎君?可阎君毕竟是她……”
崔珏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嘴巴,她隐隐感觉有人在屋顶,细碎月光倒影里一闪而过的身影,让她提起了十倍的Jing神。
月色如洗,窗外寒风凛冽中青衣男子停住了脚步,他手中托着一样东西缓缓躬下了身,崔珏一眼看去便知道那盒子里是扭魂璧,长辞因道:“崔判官,小人有一事求大人。”
虞人看清那人竟是长辞,再看崔珏手里的东西是扭魂璧,不禁慌了神,可她还是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许花朝曾多少次想得到扭魂璧,这东西虽不是要紧法宝,却是可以将阐垒罪行,甚至邺城所有人被冤的证据公之于众的重要利器。
长辞是怎么拿到的这样宝物?他会不会通过它看到了什么?那封信里的秘密……虞人警惕地往前走了几步,她躲在崔珏的身后,宽大的衣袍遮住了她的表情。
前世,许花朝保护不了主人;
今生,决不能让她拖累主人。
虞人这么想着,慢慢靠近扭魂璧,忽然听长辞低声拜道:“请崔大人务必不要追究孟姑娘的罪责,要不是她设法拖住冯晟,我根本拿不到扭魂璧。况且,我也答应了那画中之人,要好好保护她。”
一个时辰后,长辞才将他如何纠缠志真,如何从他嘴里套出幻逸散的配方是孟婆娑所给,如何得知孟婆娑孤注一掷想要暗中周旋,如何在密室通过真正的“冯晟”的魂魄找到扭魂璧,一字不落地说给了崔珏与虞人。
此时虞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长辞说:“如今要保住小棠和孟姑娘,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瞒住所有人,甚至包括霍轻瞳。”
一定要让阐垒真正的信任许花朝,将来才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可是这样神女岂不是很危险?”崔珏隐隐的担忧,其实心里却是在揣摩霍轻瞳的心意,虞人见状便立刻写道:“许,是真的恨极了主人。”
“九妄之道。”她写字的时候十分用力,像是要划破某种禁锢。
崔珏这才想起当初九妄之道里发生的事情,霍轻瞳恢复了大半记忆,可她们出阵法的时候,脸上却没有分毫欣喜,尤其是许花朝那一脸的戾气,更是让她颇为忌惮。
“九妄之道里发生的事情,可能让许花朝对阎君有了误解。其实……这样也好,阎君她,并非儿女情长之人。”崔珏小心翼翼地打开扭魂璧,莹莹的光华闪烁,长辞正欲观看其中影像,虞人突然扑了过来,与此同时面前划过一道白光,有人抢走了扭魂璧。
“大半夜的,一堆人躲在这里看宝贝,也不叫上我?”沈绿突然推门而入,身边闪出一个浑身雪白的人影,“白术,给我看看。”
沈绿傲慢地靠着门框,慢悠悠地摆弄着扭魂璧,忽然看到扭魂璧投射出个熟悉的人影,是一身石青色道士衣衫,白色冠带的小男孩,沈绿突然按住扭魂璧挡在身后,神色闪烁地扫过众人,不安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长辞慢慢从人群里站了出去,“这是扭魂璧,手持即可视自己过往发生过的万事万物。”
原来扭魂璧,只有持有者才能看到自己的经历?崔珏感叹,果真是无上妙器,通灵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