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妙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铿锵地回答道:“醒啦!”
“晚上天还是太冷了,别在帐篷里睡了。”乔轲给她拿过来外套,“我们去外面看看夜景,然后就回家吧。”
“啊?这就回去了啊。”乔妙很失望的样子。
“天热了我们再过来。”乔轲揉揉她的脑袋,“我发现了个好地方,你要不要去跟我看?”
乔妙的情绪转得很快:“好呀好呀。”
两人穿戴整齐,乔轲又去车上拿了相机,两人朝山坡上走去。
“东西就扔在这里吗?”乔妙难得地思虑周全了一回。
乔轲转头冲小黑的车喊:“喂——!朋友!帮忙看一下东西。”
“对哦,有小黑。”乔妙也喊,“小黑——!帮我们看下东西!”
黑色大车的车窗降了下来,小黑一只手伸出来,对她们比了个“OK”的手势。
“哎呀。”乔妙感叹道,“今天真是太巧了,小黑好好用啊。”
乔轲笑起来,抬手揽了乔妙的肩膀,两个人搂搂抱抱腻腻歪歪踏着青。野草有的长挺高,乔妙会故意去踢一下草头,活泼得很。
乔轲要带她去的地方是在果园深处,这是一片苹果园,正是果树发新芽的时候,专门用来挂果的书枝杈低,两人弯着腰一路进去,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时候天边被铺上了粉色的霞光,在果园中心的小屋旁,一树杏花正热烈地开放。
北方沉寂了一个光秃秃的冬天,直到这一刻,才总算是亲眼见到了春的模样。
与霞光同色的粉白花朵,含苞的,半开的,彻底炸开的,密密麻麻地攀满了枝头,摇摇绰绰,明明是最简单的花,最质朴的色,却让人觉得绚烂无比,随之心花怒放。
乔妙静悄悄地盯着枝头,乔轲也静悄悄的。
两人默契地愣了足有两三分钟,乔轲才推了乔妙一把,道:“站过去。”
“嗯?”乔妙小心翼翼地踱步过去,生怕她的头顶蹭到了娇嫩的花朵。
乔轲笑起来:“不用怕,矮,蹭不着。”
乔妙脸红红的,“哼”一声,与霞光花朵融为一色。
乔轲抬起相机,一阵风吹过,洒落下点点花瓣,扬在少女发上,落在她的肩上,最后飘飘荡荡跌入泥土。
乔轲喃喃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乔妙笑开来,得意洋洋表达自己知道这首词:“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
她的词没背完,被乔轲打断了:“停。”
“啊?”乔妙愣愣的,不敢动。
“到这里就好了。”乔轲放下了相机。
邢星的歌单里有三十首曲子,他听过一轮又两首,乔轲和乔妙才从山坡上冒出了头。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但猫的夜视能力都好,邢星可以看清两人之间每一处细微的动作。
这些动作像蛛网落在身上,蒙了一层,黏得难受,抬手去抓的时候却仿佛并不存在。
直到两人一路下了坡走回到了帐篷前,邢星才稍稍收了视线,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耳朵里的交响乐上。
今天的天气晴朗,到了晚上确实有星星,不多,但挺亮的,邢星盯着最远处的一颗,想把它拉大再拉大,直到眼里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光影。
不知过了多久,那边终于有了响动,邢星转过头,发现乔轲和乔妙正在收帐篷,两人笑哈哈的,邢星没有再过去帮忙。
那两人并不急,所以动作都慢悠悠的,最后把东西都收起来以后,还留恋地望了望远方,才终于上了车。
那辆车子发动了,邢星取下了耳机,也发动了自己的车子。
乔轲的车开过来,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停下来,降下车窗对他道:“谢谢了啊,我们回家了。”
邢星的车窗只开了窄窄的一条缝,他没有再降下来让乔轲看见他脸上的神情,于是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乔妙探头冲他喊:“小黑,你也早点回家啊!乔轲说晚上会很冷,在野外睡要得老寒腿的。”
回家,他哪里有家啊。邢星看着乔妙眼里亮闪闪的光,觉得那就像他刚才看的那颗星星一般,距离远到需要跨越时间才能重合。
他低下头,不知道该回她什么。
乔妙也不需要他回答什么,乔轲将车开了出去,嘱咐乔妙:“坐好,安全带。”
“系好啦。”乔妙心情好,嘴巴甜得不得了,“我现在可不是一只猫,我要对自己负责,对你负责的。”
“傻蛋。”乔轲也开心,却越是心里觉得甜蜜,嘴上越是说不出点什么。
回去的路上乔妙继续哼着歌,她们踏着晨光出行,披着星光归家……
本来一切完美得不得了,直到乔轲停好车,打开了自家照相馆的门,一盆冷水哗地浇了下来。
她们家遭贼了,屋子里可见的抽屉都被打开翻乱,客厅的花瓶砸在地上,水和碎片溅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