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己。但独独可以确认的是,对丁放出言不逊的气愤。想反击,想反抗。曾经在哭喊与哀嚎中无力挣扎又反复挣扎的自己,心一瞬间颓然了。
林冉觉得手心有种火辣辣的痛感。从来没有打过谁,烧起来的感觉从手掌一直弥漫到胸口。
快要窒息了,第一次,第一次在不扮演善良的人时,想起那些穿白大褂的人的面孔,以及温暖的带着淡淡消□□水味的手,轻轻地来回摩挲,她们会在女孩的耳边轻语,“不要哭,不要怕”。
在被父亲老拳相向后,女孩总是捂着流血的地方歪歪扭扭往外跑,有时候是去居委会的小诊所,更多时候被邻里送去医院,居委会一次又一次上门教育再教育,而他死不悔改、死不悔改直到躺进车底。
那段时光里,女孩学会了说五花八门的借口,在学校里变着法子掩饰伤口,“我跌倒了,我撞伤了”。是不是,那个时候,女孩就显露了演戏的天赋,而长大后对于表演事业的探索,只是对童年及从未有过的青春的回顾。
可能只有那些白大褂才真的懂她?
女孩学会了说谎,林冉学会了表演。
只一瞬间,似梦非真。
丁放看到林冉眼中涌动的泪花,不是刚进剧组拍摄大结局时的入戏,也不是方才的激怒导致她怒火中烧。
丁放能察觉到,林冉已经出戏了。
丁放念出台词,慢了半拍,但张锋似乎很满意林冉对于情感表达的处理,镜头在指挥下缓缓向流泪的女人推近。
林冉眼底的泪来不及盛满,便跌跌撞撞地滚落下来,复杂的情绪被另一种情绪所掩盖,眼神慢慢涣散又慢慢聚焦。在沉默中,林冉抬起手,木然无措地抚上丁放的脸庞。
被打的脸颊处已经泛红,看起来格外刺眼,林冉知道这很痛。
丁放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诧。这是剧本中,根本没有的动作。
任由林冉温柔地抚摸脸颊,放任她用包含情感的眼神注释自己。直到她以双手捧起自己的脸,直到她紧紧地张开双臂拥抱自己,丁放觉得无所适从,肢体却僵硬得不能动弹。
剧情早脱离轨道了,张锋怎么还不喊停。
“真的,真的,很抱歉。”
这是第一次,听到林冉对别人说抱歉,还用着格外真诚的语气。小乔站在林冉的身后,看到她向丁放道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自己的戏份已拍完,但尚未和张锋打招呼。林冉不管不顾了,转身夺过小乔挎着的包,还不忘捏一捏包里的钱包。一溜小跑出了学校,半遮着脸,希望不要有太多人认出自己。
确认方向,记得校门口不远处就有一所药房,果然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林冉从柜台取下一管最贵的药膏,结账,用小乔的信用卡付款。
“这是什么?”丁放摊开的手掌上,放着那管药膏。
“清凉膏,给你抹脸上的。”
“区区几个巴掌,至于吗?”看林冉动作、神态都恢复成先前的模样了,丁放也回到原先的说话语气。
“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个巴掌痛一年。”小乔看着面前这两个人,插嘴说道。
“清凉膏涂了清凉,顺便让你脑子也清醒一点,”林冉难得咄咄逼人,“我不是在话剧团混不下去才走的。”
丁放没有回话,只是笑了一下,带着嘲讽。
林冉很少这样严肃地对人说话:“星光是我最爱的团,如果可以,我永远不会离开他们!”
“但你还是走了,甩下一个烂摊子跑路了。”
林冉皱眉,疑心听错:“你说什么?”
丁放想了想才开口:“我说,我看到过一些报道。你作为主演突然离团,奔向影视圈赚钱,导致当时好几场舞台剧断档,话剧团信誉全毁。之后赞助人也撤资了,唯一的资金链断裂,团彻底垮了,这一系列连锁反应难道不是拜你所赐?”
林冉哑口无言。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又如此错误。
丁放见林冉沉默,又继续说道:“你红起来的时候,那个团解散了。采访稿里,你最最亲爱的团员们,因为你留的烂摊子而被演艺中心嫌弃,很长一段时间都接不到演出,被行业里戏称为‘飘零燕’。”
林冉已shi了眼角,却又想表现得无动于衷。“这不能怪我。我没有错。”
“对,你没有错。所以收回你的道歉吧。”丁放把药膏放回林冉手中,转身离开了。
丁放的话说得很轻,听在林冉心里很重。
第12章 第 12 章
张锋有些头疼。
丁涛作为制片人,懂艺术品鉴与商业运作,出手管剧组没问题。胖脸虽然呆,人还是Jing明的,安插过来的外甥女有表演能力,也值得栽培。
但是,这次的出品人真的是个傻逼。
一般而言,一部连续剧或电影的出品人,只要乖乖出钱就够了,末了结算分红,对人对己都好。然而,孙辉非要对艺术创作指手画脚,出资时塞人进组还能忍,可签完合同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