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轮箭雨之后,福王等人也奔到了玄甲军前了。不过和大长公主的悠然自若不同,福王等人很是狼狈,后面的箭雨就不说了,眼前的玄甲军也是敌意森森。
福王倒还镇定,他挺了挺腰身,让骑在马背上的自己看上去更有气势一些,然后就对着面前的玄甲军喊道:「孤乃福王,要见颖阳大长公主。」
玄甲军们面面相觑,不过还是有人前去通报了,只不敢轻易放人踏入军阵。
不片刻,去通报的军士便是回来了,冲着福王行了个军礼,道了一声:「殿下有请。」
福王父子这才松了口气,跟着那军士踏入了玄甲军的军阵之中,而后一路被领到了一处备用的车驾上。周围玄甲军环绕,亦有羽林不远不近的守着,一看便知双方并无冲突,显然是在玄甲军之后,这些羽林也已经投靠了大长公主了。
早有所料,可福王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心底里那名为「野心」的火苗顿时又弱了几分。
抬步踏入车驾,福王刚看见内里情景便是惊了一跳——只见宽敞的车驾之中或坐或立了二十几个人,大长公主坐在了主位,贵太妃挨着她坐在一旁,其余人全站着。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车驾正中还有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那圆滚滚的头颅正好滚落在入门处!
福王看着那尸体身上穿着的盔甲,很明显对方的身份不俗,当是一员大将。他暗自咽了咽唾沫,问道:「颖阳,你这是……」
大长公主的神态很是平淡,看着福王前来,目光中也没有多少敌意,便是道:「王兄不必在意,不过是个看不清形势的愚人罢了。」
这话中有话,福王却是转瞬间明白过来,再看这车驾上另外几个穿着Jing致铠甲的人,又哪里能不明白,这城外的十数万大军恐怕已经在这短短时间内改弦易辙了。要说颖阳的果决手段,他现在也是真服了,心底里那最后的一点妄想的火苗也随之熄灭。
福王心里有了成算,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再缓和了一下脸上僵硬的表情,说道:「颖阳果决,为兄佩服。」说完这句,也不等大长公主问其他,便是道:「为兄此番出城一是来寻那不孝女的,二也是想问问沔州如今是何情形了。」
第一句是在示弱,也在表示自己无意与大长公主争锋,第二句则是表示自己更在意亲眷家人。
福王明哲保身的手段也是一流,这番话一说,大长公主自然也就明白了,于是原本还有些凌厉的神色顿时放缓了不少。她扭头看向了身侧的贵太妃,声音和缓的说道:「王兄来得倒是快,之前事忙,此事我也还未问过她们呢。」
贵太妃和苏墨被擒显然十分的出人意料,不仅是吓了大长公主和钟韶一跳,福王一家子也跟着心惊胆战。虽然福王此时出城其实是为了保命,但之前那话也不是全然的托词,他还真急着知道沔州的情形,闻言看着贵太妃和苏墨的眼中便也透出了些许殷切。
这目光被大长公主和贵太妃收入了眼中,两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贵太妃才开口说道:「福王不必忧心,王妃和世子都无碍,我和阿墨是被萧乾的人从王府中虏来的!」
福王父子一听,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他们一直担心是萧乾命人攻下了沔州呢。
大长公主闻言却有些懊恼,她此行将公主府的亲卫全带来了,想着有福王府的护卫应当不会有事,还有钟韶商队那些人照应,谁知竟是闹出了这等事!
她的神色贵太妃已是在熟悉不过了,见她眉头微蹙,便知她是为何蹙眉。有心安慰,但周围人实在太多了,她可以在钟韶她们面前旁若无人,但面对这些外人,总还是要因大长公主顾忌一二的。便只轻轻扯了扯对方的衣角,待她察觉回头,便是对她做着口型道:「我未怪你。」
大长公主见状神色略缓,转而又觉得贵太妃这般举动有些欲盖弥彰,于是目光连忙往四下一瞥。其他人倒还好,似乎未曾察觉,钟韶也正一脸殷切的盯着苏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细节,倒是她那女儿似乎刚刚收回目光,眼下正低眉敛目的……
头又疼起来了,有些事情总得有个了断,可与贵太妃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大长公主觉得比处理起眼下这般混乱的局面还让人头疼!
大长公主不说话,福王的问题也得到了答复,场面一时间似乎安静了下来。最后还是萧文萱主动走了出来,到了福王身边,笑眯眯的冲着福王道:「父王此番出城,也算是弃暗投明了。」
这话说得,福王便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很想拉着女儿到角落里好好问问,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但到底,也是因为萧文萱,他还有个弃暗投明的机会——以大长公主的果决手段,城楼上的颍川王他们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有萧文萱这一句打破了气氛,也不用全等着大长公主开口了,徐文锦便是上前问道:「福王殿下麾下犹有六万沔州军,殿下此番出城,想必是没有点齐兵马带出来吧?」
自然是没有的,点兵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颍川王他们。
说到这个,萧承廉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