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选,便是带着钟韶往饭厅而去:「时候不早了,其他事明日再说不迟,还是先用晚膳吧。」
自那日午膳的尴尬过后,大长公主便将一同用膳的时间改在了晚膳时。公主府原本就两个主子,母女俩相处起来自然亲近十分,每日至少在一同用一次膳是惯例,若是遇事也会等着。而如今这个家里多了一个钟韶,她外出晚归,大长公主和苏墨便也都等着她。
累得长辈久侯,钟韶有些歉然,不过这样的气氛显然更能让人融入其中。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如此,若是只有冷冰冰的算计,换回的也只能是算计和反抗,若是添了几分温情,那便能换回真心。
钟韶看到在饭厅中等她归来的大长公主,又想起了徐文锦说的那些话
徐文锦自然是为她考虑,可他的谋划却似乎与钟韶的初衷有悖,因为他把大长公主也算计进去了!如此一来,有些话钟韶便不该与大长公主说,说了可能还要生嫌隙。她犹豫许久,直到此刻方才有了决断,一开口,没有请安问好,便先道:「阿娘,昨日我出京,遇见陛下了。」
大长公主本在吩咐人上菜,听到这消息也没急着问,只淡定道:「有什么事吃完饭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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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钟韶第一回踏入大长公主的书房,里面布置得大气典雅,但放置的书籍之类却并不算多,书画之类也只是装饰点缀。房间里反倒空出了一大片地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来把椅子——大长公主的书房不是用来读书写字,而是用来与幕僚议事的。
当然,此刻书房里也没有幕僚,只有大长公主、苏墨和钟韶三人。
大长公主在主位上落了坐,钟韶和苏墨也随之在一旁寻了椅子坐下。她随手端起了案几上的茶,这才正了神色开口问道:「阿韶,之前你说在城外见到了陛下?」
大抵是因为有了决断,钟韶慌乱的心绪这时也已经平静了下来,她淡淡开口,先将之前在郊外被萧乾拦下的事说了。大长公主听后便是神色微凝:「你的意思是,府中有了暗桩?」
苏墨闻言便先说道:「倒也未必,自陛下登基以来,咱们府外的监视从来不少。」
钟韶也是点头,她的本意也只是给大长公主提个醒,重点是后面的话:「陛下想要监控公主府,并非难事,阿娘也不必太过介怀。我更忧心的是,陛下的态度。」
大长公主闻言扬了杨眉:「陛下的态度?」
钟韶点头,直言道:「陛下的态度有些不善,我想目下朝中的平静恐怕很快就要打破了。」她说着一顿,然后突然道:「当年我府中曾有两位名师,阿娘当是听过他们的名号的吧?」
这话题转得有些快,不过大长公主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安阳名士徐洛,他还跟着你?此事他有什么说法?」
徐先生名洛,字文锦,当年被俞贵妃延请入府为钟韶西席时,便已是名满安阳了。如今多年过去,他似乎早已沉寂,尤其是在郡公府被抄没之后,这人便也随之销声匿迹了。许多人或许已经忘了他,不过大长公主还记得他的名号,也还记得他当年名满安阳的惊才绝艳,所以有此一问。
话题进行得很顺利,钟韶便也顺势将徐先生的看法说了出来,毫无隐瞒:「先生说,陛下行事果决狠辣,他若已有决意,距离出手至多一年!」
事实上钟韶也不知道这个一年的结论徐文锦是从何而来的,不过她宁可相信,因为这些系统宿主总会得知比她所知更多的消息。若非有意欺骗,他们话中的可信度其实很大。
然而……一年?!
大长公主闻言便是笑了:「阿韶,你可知我与你阿娘为了如今这局面,经营了多少年月?只一年,他萧乾便是手眼通天,也休想拿我如何!还真当我是那些酒囊饭袋不曾?!」
当年钟韶的仕途结束得太快,并没能真正接触到派系核心,不过即便如此,观大长公主行事也能知道,她行事缜密当断则断,根本不会留下太多的把柄给萧乾抓。萧乾想要从大长公主这里收回权力,便只能用蚕食的法子,可一年光景,肯定不够!
听到大长公主这番话,钟韶的心情却是半点轻松也没有,她幽幽开口:「正是因为一年光景不够,先生才说,陛下可能会行一些非常手段。」
所谓非常手段,最直接的便是诛杀!人死如灯灭,若是大长公主死了,她手下的势力群龙无首,再想如何便都是轻而易举了。不过这种事寻常是不会有人做的,因为这个头不能轻易开,否则原有的秩序就会被打破,朝中上下人心惶惶,皇帝也会背上一个暴君的名头。
然而这种事萧乾在意吗?他当然是不在意的,从何种角度来说,他都不在意!
大长公主听了钟韶的话沉思了片刻,她突然抬头看向钟韶:「有什么话,你便一次说完吧。」
钟韶也不再啰嗦,便道:「先生的意思是,殿下欲行废立,便需师出有名。陛下受人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