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哎!”弗洛里安愣了一下,随后就驾着云一个俯冲把他接住了,“你想干什么?很危险啊!”
路希安只爽了一下,感到劲风的强度,然后就头朝下栽进软软的云朵上。
“唔……”干嘛影响他快活啊?反正都是在梦里了,还不能找找刺激?路希安抱怨道,“管家婆。”
“什么?管家婆?那是什么?”弗洛里安没有听过这个称呼,只是短暂地皱皱眉,然后言归正传道,“你要参加英雄决战,我们光之境的大救星。本来,我的神吩咐我先一步带回你的对手,可我看在莉迪亚姐姐的面子上没有动手。这是天大的失职,所以把你送到神殿后,我会去领罪。”
“我的对手?”路希安不解。
“就是和你一同来到钟表店的那个无耻的小害虫。”弗洛里安理所当然地说。
路希安倒抽了一口气,狠狠抑制着自己,没冲弗洛里安扑过去:“他的名字是阿尔维斯!他不是小害虫!他不无耻,事实上,他是我见过的最高尚的人!”
弗洛里安置若罔闻,向他走去,又要抱他。弗洛里安说:“他就是小害虫。灭寂的所谓英雄不就是害虫么?一只阻挠了光之境走向光明的害虫。好了,这件事我们可以一笑置之,但现在时间不早,我们该去神殿了!”
弗洛里安抱住路希安准备起飞的一刹那,路希安突然狠狠推了他一把,自己一头扎下去,从高空坠落。
虽然他和阿尔维斯不熟,但他不能容许他人这样轻蔑地诋毁阿尔维斯。在梦里也不行。这是他的梦,这明明是他的梦,他凭什么还要听别人的颐指气使?凭什么还要忍气吞声让一个奇怪的男孩子抱着?凭什么还要被强迫着去什么神殿?总算有这么一次,他要——他要为所欲为!对,为所欲为!
第一秒。他的金色头发被吹到脑后去,强风直逼脸颊。他就像一只白色的鸟,自由坠落。他敞开的白色夹克衫在身后翻飞。
第二秒。劲风和云雾横扫过他的头他的身体他的手脚,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他在天地间坠落,天地即是他。他发出亢奋的高吼。
第三秒。地面在眼前无限的放大了。他看见小小的房子。他的速度很大,不再像一只轻盈的鸟儿,却像一个坠落海洋的大秤砣。区区一个梦,会有这样的真实感吗?
第四秒。他浑身战栗起来,手舞足蹈。他伸出手拼了命的想抓住什么,哪怕是一片云、一丝风。可是没有。他像个“小姑娘”一样尖叫。
这真的是梦吗?这真的是梦吗?如果不是梦的话……路希安被恐惧的大浪打翻了。他挣扎着,却无法浮出水面呼吸。
一瞬间的工夫,他看见正下方那教堂的尖顶,正直直的指着自己的咽喉。
路希安闭上了眼睛。他已经知晓自己的命运。他的脸吓得发紫。
他落进一个苹果香味的怀抱。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到他的脸上。
“呃……”传来一声颤抖的吐息。
路希安睁开了眼睛。
“弗洛里安?弗洛里安?弗洛里安!弗洛里安!”
路希安毫发未损。弗洛里安接住了他。弗洛里安停在教堂的尖顶。弗洛里安为路希安做了缓冲。弗洛里安的背几乎被尖顶刺穿。弗洛里安的血汩汩的溅了路希安一身。
苹果红色头发的少年仰起头,疼得颤抖。他的手指堵不住背腹的伤口,就好像被他的荆棘锁划过,就好像一个被划开口子的沙袋,让鲜艳的生命不息止地流淌出去。
路希安哭了。
路希安爬着从弗洛里安身上起来,抓住尖顶的侧壁站在塔尖。他拥抱弗洛里安,试图把他从尖顶上分离出来。可是他一用力,那深入弗洛里安身体里的刺就动摇一下。弗洛里安浑身痉挛,指甲抓住路希安的手腕。
“不要……不要。”
路希安不敢动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诩为英雄的自己是这个样子。他冲动莽撞意气用事。他粗暴无礼。他在危急关头却是那样胆怯。是他害了弗洛里安。全部都是他的错,全部都是他的错。他不是那个舞台中央发光发热的英雄。他只是一只肮脏恶心不长大脑的蠕虫。
“拿好——拿好——你的指环……”弗洛里安用破碎的气音沉yin一声,用不再灵活的苍白手指从胸口贴身的口袋里摸索出一枚酷似金光锁的金色指环。
路希安不知所措,只能一只手托住弗洛里安的头,胳膊在他背后撑起他的体重,不让尖顶继续深入。他用另一只手接过了金色的指环。
指环落入掌心的一刹那,白色的炽热光辉就将路希安包围。金发少年祖母绿色的眼睛失去了神采,空洞却光明。
好热,好痛,好难过……路希安就好像灵魂出窍一般站在高处俯视自己的心灵,看到黑色的情感被白光一点一点刺破吞噬消解。他的身体震颤麻痹。他被光的灼热炙烤得无法呼吸。
“啊——”路希安吼叫起来。
直到他那彩色的灵魂整个儿经过了冰封火烤般的洗礼,直到那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