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一次行走在荒原上,昨天的零星雨水还粘在草叶上,清风吹来一抹清新的淡香。三个人也不着急,悠悠闲闲地行走,科林就趁这时间讲起他的老朋友:
“他叫伊莱,是游yin诗人,住在那片林子深处——新搬过来的。他经常到处跑,收集各王国的鬼故事,根据这些怪事写诗。喏,我觉得你不会喜欢的——”
他从袍子的口袋里翻找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抖了抖,念道:
“癫狂。作者:伊莱。
“看那女巫的集会呀,朋友,就在树丛深处
“那暗影密布的地方,你看不见光亮,
“除了鬼火聚集的树桩,还有那巨大的三足鼎锅之下,
“噼里啪啦燃烧干柴的火光。烟雾将一切笼罩,
“就像绝望遮掩了希望,从此欲望无碍地表达,
“留住情人?杀死仇人?成为富人?好好好,全部应允
“就是女巫诚恳又辛劳的工作,她们也是为了
“换取彻夜狂欢交合的金币,和酒杯里葡萄酒的血流。
“就像那脱缰的野马,直至癫狂。”
弗洛里安一边听一边面无表情地撇嘴,像个怕被妖怪抓走的小孩子似的拉住艾弗利的袖口。艾弗利竭力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样子,可是她必须承认诗中糜乱的欲望脱缰的意象就像曼珠沙华一样吸引着她,于是她坦坦然然地评论道:“写得不错。”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类。”科林笑笑,继续讲起伊莱的事,“他就是一个这样古怪的家伙,可是真的相处起来,还是很可爱的。有客人来的时候,他总会把家里打扮一下,真不知道这次他的房子长什么样。”
艾弗利听了伊莱的故事,心里羡慕。四海为家的游yin诗人呐,这简直就是她艾弗利的梦想。可惜,她没有钱,也没有权利这样做,就无端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卒子,披着鲜艳的光环心中却苦涩无比。若是有一天她可以无畏且强大,她定会像伊莱一样,拿着一本诗集,心里装着古怪的偏执的梦,漂泊四方……
荒原尽头的灌木,一走进去又看得见参天树林。可是,上一次还是郁郁葱葱的常绿阔叶林,今天再看居然就成了漂亮的银杏林,金色的光斑比上次更加斑驳美丽。艾弗利忍不住“哇哦”地感叹一声,Jing灵轻声骄傲地笑起来。
这次他们没有去找那门,而是向左拐拐进林子里面,踩着落下来的银杏叶就像踏着金色苹果汁的海洋激起涟漪,一直往前,拨开挡住道路的细枝。最后,他们看见开阔地带,那里有一座小小的房子。
待他们走进,艾弗利才发现那房子分明就是一个可爱的糖果屋,巧克力的房梁,曲奇的墙壁,太妃糖的窗户,雪糕的烟囱。要是弗洛仑丝来了这里,艾弗利想,她一定非常喜欢。
房子旁边站了一个身材高挑的人。那人穿着一身酒红色的外套,大礼帽把头发和脸遮起来,戴着一副酷酷的墨镜,嘴角弯起形成一个迷人的笑容。他看见他们走来,立刻兴奋的伸手打招呼,嘴巴咧开笑得亲切:“嘿,朋友们!”
艾弗利看见他那怪模怪样的打扮,一下子好想笑,可是又强迫着自己把那笑声憋了回去:科林的老朋友啊,第一次见面就笑话人家也太失礼了吧?
“伊莱,这次又是什么?”科林围着他绕了一圈儿,打量他衣服华丽的下摆和那根长得像糖果棒的手杖。
“巧克力师威利·旺卡。”伊莱薄薄的嘴唇挑着言出艾弗利三人没听说过的名字,手杖一挥,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糖果屋的门应声而开。
进了屋子,伊莱关上门。艾弗利环视一圈儿,有点震惊到了。这是一个通透的花房,从里面看外面竟然是透明的。阳光从天花板直射下来,金灿灿的映在白色圆桌上。所有的花朵都已经枯萎,腐朽的棕色爬上了曾经多彩的稚嫩花瓣,有的花瓣已经开始凋零,一地残破的碎片等待着经过岁月的洗礼化作尘沙。
这就是为什么这看起来古怪有趣的家伙能写出来那么诡异的诗,艾弗利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着伊莱脱下他的红外套。他外套里面穿着月白色的长袍,分明是高贵典雅的样子,一点儿看不出之前的不正经。
“坐吧?我这里有茶。”伊莱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摆着白瓷制的茶壶和四个瓷杯,还有一叠撒了很多砂糖的小曲奇。他不知为什么还戴着那副墨镜,礼帽的帽檐压得那样低,完全看不见脸。
艾弗利拿起茶杯细细泯着。香气氤氲。茶中满溢着不知是什么花的香味,那气息飘散在空中似有景象生成,让她再一次联想到了那天在山茶酒吧和莉娅一起喝过的神酒。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伊莱,是个游yin诗人,没事儿闲的就喜欢到处跑,哪儿有趣就往哪儿跑。我最喜欢亲眼目睹故事发生的一瞬间,然后根据真实事件写诗。”伊莱的嘴巴一张一合。他的嘴巴可真好看,嘴唇很薄,向上扬起半是嘲讽半是懒散的弧度。
“我是艾弗利,从城堡过来。我想要您这样的自由,可以漫无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