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去既定世界的任何地方。我只看过图纸,这很有可能就是祈光上神设计的东西。我没有见过实物,因为在那之前,我就……”
他不说了。艾弗利心里清楚,在那件宝贝做好之前,弗洛里安就被迫陷入了上千年的沉睡。
所以说,那些家伙是借助这个跑到了哪里去。祈光上神的东西,怎么会被那一伙家伙拿到?她觉得蹊跷,但想来想去,抓不到一丁点儿头绪,只好作罢。她伸手去拨弄齿轮,可是弗洛里安先一步摊开双手护住那仪器:
“先别动。刻度在那些人被传送到别处之后会归零。现在我们不知道编码,如果转错了,会出现在陌生危险的地方,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
“那……”艾弗利见那东西摆在面前却不能玩儿,心里很痒。不行,不行,虽说方法是没有的,但是,就这么让她看着那伙人溜掉,不甘心呐……
弗洛里安站起来,轻轻皱起眉像是在费力回想,随即向门口走几步,转过头来慢慢对艾弗利说道:“稳妥一些,我们还是先回去,问问科林——”
他的声音卡在嗓子里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艾弗利·安可在他转身的这一瞬间,八抓鱼一样扑在那仪器上随便一通乱拨。她的拳头向银色的按钮砸了下去。他乱了方寸,冲过去拉她的手腕。白色的仪器发出洁白色的光芒,扩散开来、扩散开来,充盈了整间大厅,视野里灿烂一片。
“现在怎么办呢?”弗洛里安还是慢慢地说着,没有生气,而是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一样冷静得可爱。他什么都看不见。白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他的手拉着艾弗利的手腕,他的唇角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悄悄往上翘一翘。
他是如此熟悉这样圣洁的、热烈的、不宽恕的光芒。从前,它笼罩着他,将他以温暖包围。现在,它笼罩着他,他的眼角凝着倔强的痛苦的眼泪。
“走一步看一步咯。”艾弗利抚着心口挤挤眼睛,心情舒畅,一点儿都不为自己的恶劣行径感到愧疚,反而像是融化于强烈无比的光线里一般,使被牵连的受害者弗洛里安感到退缩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一定会很幸运。”
她的笑容啊,好像太阳一样。弗洛里安就像被扎了一下,猛地瑟缩着。他的淌下泪水的湖绿色眼睛茫然地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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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步看一步”,艾弗利这样说了。可是,现在,他们出现在全然陌生的小镇,周围走着的全是没见过的陌生男女,中午夏末秋初的太阳无情地掠夺她身体里的水分,她意识到自己又渴又饿。一瞬间,排山倒海的后悔差点儿像巨大的浪chao把她拍倒在灼热的沙滩上。可是,她立刻重新拾起笑容的面具,去拉弗洛里安的手:
“真是抱歉啊,干了一件蠢事。可是,我们能追上他们!请相信我吧。”
实际上啊,要是她心里打鼓的声音可以被实体化,那么天空都可能被那巨大的喧哗哄闹给掀翻。她知道情况是前所未有的糟糕。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她很渴很饿。她没有钱。她把弗洛里安拉下水了。可是,如果让她重新选一遍,她不后悔。或者说,就算她乐意后悔,她也没有能力作出不同的决定。
弗洛里安转过身的一瞬间,她就像着了魔一样,身体自己行动了起来。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手指灵活地拨弄着她一点儿也不明白的金色齿轮。与此同时,正确的排列组合就像一束白光直直的照射进她的脑海,于是她几乎是照抄着,借由那电光火石间被解释的智慧,飞快地扭转出那代表着莫名含义的编码——
8、12、5、7、11、12、6、7、9。
现在,艾弗利在心里大声叹气,灿烂地笑着拉着弗洛里安直奔刚看见的一家餐馆,点了一大份牛排和一盘切好的苹果。——我们没钱。弗洛里安用口型说道。艾弗利无视了这句话。
她大口咀嚼、大口吞咽,感受到那鲜美的rou汁在口腔内蔓延开来,像是在舌尖跳舞。啊,这是怎样美好的一天呐!多么美丽的邂逅,多么安祥的小镇!她重新听见了小鸟的鸣唱,隔着窗子打量起外面的拜占庭式建筑。弗洛里安还是拿起了小叉子一口一口吃着苹果。
“老板,结账。”艾弗利吃饱喝足,用餐巾擦擦嘴,全然不顾对面弗洛里安忧虑的目光。老板是一个美艳的女子,一袭长裙飘飘,领口开得太大,艾弗利只得微红着脸别过头去不看那若隐若现的丰满。
“一共是六个通用银币。”
“没钱。”艾弗利笑一声,在老板诧异的目光里在口袋里摸索一阵,捧出两支娇艳欲滴的洛斯提玫瑰来,递到对方眼前。
“这个可不可以抵饭钱?”
“这是……洛斯提玫瑰?小姑娘,你从洛斯提来?”老板看见艾弗利点头,识趣地伸手接过了花,用那耀眼的红色轻微磨蹭着脸颊,笑得甜蜜,“小姑娘,小小年纪就知道送人玫瑰花了,要不是担心被人说成老牛吃嫩草,我可愿意接受你的表白了。”
“什——”艾弗利本想大声反驳,问问她谁和她表白了,但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嘴角勾起迷人的笑容来,嘴巴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