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知道颜晞泽生前见到苏冉的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大概就不会变得和现在一样,处处落下一大截了吧……”
是的,也许是因为与苏冉熟识后,护犊子的简听偣大手一挥,借由自己的能力从中作梗,抹掉了苏冉潜意识中或许不愿意再次见到的东西,所以孙挽清得到的那份由百首寄出的资料中以及依附在颜晞泽体内后自动出现的记忆层里,并没有出现那段原委托者生前见到苏冉最后一面的记忆,只有那个名为‘不要赴约’的任务委托如同一个石柱,直挺挺的立在其中。这样完全处于被动的不利状况让孙挽清想到了一个曾经在日本处理过的替人找回丢失记忆的任务。
然而那个任务总的来说还是很有趣的,不像是这个……还没有开始,执行者就想要结束了。
好在这种陷入窘境的境况并没有得以持续多久,颜晞泽就替自己做好了决定。离开了未婚夫的别墅不久后,她就约了苏冉到附近的酒吧见面,并准备向她提出分手。
前些日子,苏冉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在医院躺了个把日子最近才刚刚回到学校的宿舍住。与颜晞泽的单独见面也算得上是相隔许久了,不知道当她得知这女人想要与见面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分手,情绪该有多么的崩溃。只是想想孙挽清就觉得心疼的没法说。
二十多天前还和自己亲密的不得了的恋人忽然之间却提出了分手,只怕是个人都会在恼羞成怒之余感到无法理解与诧异吧?苏冉也正是如此,她没吭声,愣了几秒钟随即冷声道: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这样的问题对于颜晞泽来说有些小儿科了,在大学工作的这几年来,她已经从无数个女人嘴里听到过这句话了。有人满面怒意的问她,也有人泣不成声渴求挽留。可不论是怎样的情绪,都无法让她那规整的宛如标准答案程式的回答发生任何改变。
“当然,你是我曾经的挚爱之一。”
和她的生前一样,颜晞泽做出了与那时相同的行为,说出了完全相同的话。
“可能是你今天心情不佳吧,过些时候等你冷静下来了再好好考虑一下,毕竟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况且……”
颜晞泽顿了顿自己的话,随即用有些富有嘲弄意味的眼神来回打量了一下苏冉。
“你不愿意和我分手,不就是为了从我身上获得些什么东西,好用来弥补你的第一次吗?如果非要说,现在你身体中流动着的、维持着你生命的血ye,不正是属于我吗?我给了你如此珍贵的补偿,难道这还不够吗?”
苏冉住院的原因,是因为那时她乘坐的公交车与旁边的卡车发生了碰撞,造成后果严重的重大车祸。一时间公交车上十几二十号的乘客全都挤进了离事发地最近的小医院,那里血库原本的存量经过这么一折腾已经告急,院方迫不得已联系部分伤患家属,进行了紧急献血。而当时仍觉得苏冉有把玩价值的颜晞泽正巧与苏冉血型相同,于是也贡献出去了不少。那时两人说起来,她还一副浪漫样子的戏称这是什么‘彻彻底底的身心交融’,可到了现在,这却成为了‘补偿’,来替她的无耻行为做开脱。
这样包含着恶意的言语无疑成为了诱因,彻底激怒了性格有些冷漠,本不太喜欢与人计较的苏冉。她一把将手中的酒水泼洒在了颜晞泽的脸上,那澄澈的浅蓝色ye体连同几颗有棱有角的冰块如数砸在了颜晞泽的笑意之上。在苏冉看似饱含着愤怒的情绪之下,似乎还多少有些委屈蕴含其中。即使她平日里再怎样把自己伪装的滴水不漏,本质也只是个需要人给予保护和爱的孩子罢了。此时此刻曾坦诚付出的爱情早已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贬值成了一堆垃圾。而相对的,那些有过的亲昵相处,无一例外的被迫披上了‘若有所图’的外衣。
真是可笑。
略微有些冰凉的酒水顺着下巴迅速滑落,沾shi了衣领,可是比起在大冬天里被人泼了满脸的冰水,孙挽清觉得苏冉的情况更加令人难以忍受。她拼命的挤出了笑脸,给出颜晞泽想要表达的神情,那副令人厌恶的‘贴心’微笑,注视着苏冉用力推开身边凑来的搭讪者,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那之后,颜晞泽就再也没有见过苏冉了。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论是学院中,还是平日常见到的咖啡厅。不可置否,对于这样的情况孙挽清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她本以为还能借着任务见到几次苏冉,没成想连这样小的乐趣都没有办法实现。
看看日历,‘自己’与未婚夫的婚礼已经近在三天之后。她猜测原委托者生前收到的什么‘苏冉的邀请’大概已经不会有几率出现了,所以自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面对如此糟心的情况,孙挽清只祈求最好可以早点结束。胡思乱想着,就倚着沙发上柔软的靠垫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自己没有带着那副颜晞泽的恼人皮囊,而是自由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天花板和地砖全都是清一色的白,仿佛融为一体,猛地看过去还有些乍眼。向左拐,走廊的尽头渐渐出现了一个小门,和周围完全不一样,它是漆黑的,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