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的睡下,却一直不怎么安稳。待到天破晓之际,才昏昏沉沉的没了意识。
待到清醒之际,房间里已经大亮,奚朝坐起身来,揉揉眼睛,发了一会迷糊才反应过来,自己和萧容瑾已经离开了张家院子,此刻已经身在宣州城内了。
奚朝忙起身到窗边看了一眼天色,正感叹自己怎么睡了这么久,就觉得腹中一阵饥饿感传来,不禁揉了揉肚子,便赶忙穿戴整齐,洗漱干净出了房门。
方走了几步远,便看见一个容貌清丽,身着黄衣的女子走了过来,正是好久不见的知琴。
知琴见她从房屋内出来,忙加快了步子走上前去:“朝儿小姐,您起来了?”
“知琴姐姐!”奚朝此刻见了知琴,心中倒也真的觉得欢喜,忙拉了她的手说道:“知琴姐姐,殿下说将你留在了兰溪,还担心那边会出什么事情,今天看到你,殿下肯定就放心了。”
知琴面上的笑意带着一丝揶揄:“喔,原来朝儿小姐不是担心我的安危,是担心我让殿下不放心了呀。”
奚朝听了这话,面上一红,忙解释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的,不过是逗你几句。”知琴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在东山见你,见你进退有度,处事不惊,还以为你已经不似当年那般少不更事。没想到现在碰见殿下的事情,还是这么……傻呵呵的”大约是觉得自己这话到点子上了,知琴也不由得捂嘴笑了几声。
奚朝才不管她笑话自己,听到她提及殿下,张口就问道:“说起来,殿下现在何处?”
知琴眼中笑意更甚,满满的都是“我没说错吧”的样子,不过口中还是答道:“兰溪县的何大人也来了宣州,殿下一早就和奚大人去了府衙,这件事怕是很快就要解决了。”
奚朝“喔”了一声,才又点点头:“解决了就好。只是东山那边……”
“东山那边,奚大人也已经加派了人手,要是快的话,今晚之前就有消息了。”知琴轻轻抚了下奚朝的肩膀:“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殿下和奚大人吧。这两个人,不都是你最信任的吗?”
奚朝听见这话,心里隐隐的惆怅蓦地一扫而光,也是,殿下和父亲都在,这些事情一定会被得到妥善的处理,东山的百姓也必然会得到一个交代。
想到此处,奚朝面上也多了一丝笑容:“倒是我想岔了。”然而心情一放松,腹中的饥饿感倒是又冒出来了,她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知琴。
“这个时辰,朝儿小姐早该饿了吧,你且去前厅稍候一下,我去吩咐拿些吃食来。”知琴见她这般模样,也想到奚朝怕是早就饿了。
奚朝忙点点头,又问了一句:“知琴姐姐,有没有……”
“哪有一起来就吃点心的,朝儿小姐还是忍一忍吧。”知琴笑道:“不然晚上婢子可是要跟殿下告状呢。”
奚朝撇了撇嘴,想到萧容瑾的脸色,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看着知琴远去的背影,奚朝突然觉得时光倒流一般,恍若回到了那时还在宫中的日子,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那些值得怀念的美好,其实一直都在。
三年前,她跟着孙老离开建安城,除了想要出门游历增长见识之外,也是想要暂时逃离那个叫她失魂落魄的地方。等到走得远了,奚朝却蓦然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在外忙碌的日子,真的回到了建安,反而回不去了。
父亲说她虽自小生于斯长于斯,却从会走路开始就在城中乱跑,从来不知安分二字。现在翅膀硬了,倒更不愿意回去了。
可她心里却明白,她怕回去万一见了那人,站在尊贵的高位之上,而她只能在人群中远远望着。又或是偶然相遇,她要似其他人一般保持距离行礼问安,听着那人生疏冷漠的说一声“免礼”。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她想要遇见的。
她无数次想过,如果不是在东山这种情况下重逢,她和萧容瑾回事怎样的情形……虽然,现在的情形也是很不明了啊,奚朝突然想到这个事实。脑海里思虑的事情立刻转了一个方向,想到那两个暧昧不明甚至称不上完全意义上的吻,奚朝的思绪开始荡漾了……
直到知琴来喊她吃饭,奚朝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便过去了。
知琴站在一旁为奚朝盛汤,却在看见她低头吃饭时突然咦了一声。
奚朝停下手中的筷子看向知琴:“怎么了?”
“你头上的簪子……”知琴迟疑了一下,才问出口:“殿下将它给你了?”
奚朝伸手抚了一下头上的玉簪,想起萧容瑾之前也曾经说过,这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难道这其间还有什么故事……而且这故事,一定和她有关系。
知琴将手中汤碗放到奚朝身边,坐在奚朝身边看了一眼她头上的簪子,沉yin了一下,才开口说道:“这簪子,是殿下三年前买回来的。”
“那年的六月初五,殿下命知画出宫,要她去奚家一趟,就是为了送这只簪子。可是知画还没出宫,又被殿下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