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断施力,距严茗悦的脸只有两指宽,脑海里疯长的仇恨让她此刻眼里只有一个“杀”字。
若是没法杀掉这个女人,那让她毁容也好。
脖子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淌血,严茗悦奋力抓住陶欣胳膊的动作牵扯到那股疼痛,让她越来越使不上劲,手臂酸软僵硬,那斧尖几乎要碰到自己的脸,迎面而来能感受到金属的凉意。
驾驶舱的门坚固又牢靠,连武器都不一定轰得开,凭着余安染那点小劲儿拍打是不可能弄开的,拍门声变成踹门声,除了那阵惨烈而无助的哭泣,严茗悦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不能死,不能让陶欣得逞,飞机上一百多条人命还压在她的肩上,心里紧张着的傻丫头是她无论如何也要奋力反抗的理由…
似乎陶欣有练过功夫,外表看起来柔弱无骨实则力气比男人大,还深知扼住人体哪个位置好让对方难以用力,怎么说严茗悦也是在航校受过体能训练的,平时天天健身,身体素质比普通人都要好,但在陶欣面前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斧尖已经贴上了她的脸,舱内突然响起的警报声让陶欣分了神,她抓住这个机会抬腿顶住陶欣的小腹,爆发出一脚蛮力把她给踢翻到右座…
严茗悦顾不上管舱内的警报声,手指摸到控制台边打开舱门,捂住脖子站起来,门一开,余安染顶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扑进来,一头撞进她怀里,只是同一时刻,她背后猛然传来剧烈的钝痛…
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白衬衫,背后浸透一片温热的shi濡,严茗悦身子微颤,闷哼一声软了下来,几乎全部重量都压在余安染身上。陶欣披头散发地站在她身后,手里举着的救生斧上沾满猩红的ye体,沿着刀锋一滴滴滑落,余安染吓懵了,傻乎乎地张着嘴,抱着严茗悦的身体的手触到一片粘稠,心脏倏然揪起,哭得更凶了。
“你们两个都去死吧!”
陶欣眼里燃起一簇簇仇恨的火焰,举起斧头狠狠朝余安染砍去。
“啊!!!”
丫头吓得尖叫一声闭上了眼,极度恐惧中却被人抱进怀里,预想中斧子劈下来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可是一睁眼,她看到了大魔王血rou模糊的后背。
这样的疼痛愿余生不要再承受了,严茗悦强撑着鲜血淋漓的身体把余安染护在怀里,背上和肩上锥心般的剧痛猛烈地撕扯着她的神经,空气中飘浮着浓郁的血腥味,整件白衬衫制服都被染红,如同身披血衣,耳边嗡嗡乱作一团,有哭喊声,警报声,咆哮声…
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猩红,指尖触及到都是粘腻,余安染控制不住身体的哆嗦,紧紧抱住大魔王,仿如时间静止,她看到她苍白的脸,听到那声气若游丝的呼唤,都飘了好远好远,心上一根弦蓦然崩断。
——相信我,有我在。
那个人说的话还回荡在耳畔,伴着溢满温情的眼眸和宠溺的语气,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瓦解着她心中的防线,那份缺失已久的安全感迷途归返,停靠在与那个人相处的点滴之间,她突然好怕失去这束光芒,让自己的心再次跌进无止境的黑暗深渊。大概这个时候余安染才明白,她是在意那个人的。
她在意,她心心念念,她没法忘掉,她害怕失去…
眼前划过金属的亮光,余安染一抬头又看到陶欣举起了斧子,眼里充斥着狠绝,大约是誓要杀了她们非不罢休。然而严茗悦却突然挣扎着爬了起来,在斧头落在余安染身上之前,稳稳地抓住了那只手,反向一拧,只见陶欣发出一声哀叫,斧子应声而落。
背后鲜血淋漓的伤口被扯痛,严茗悦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紧拧着眉,扼住陶欣的手腕。以前在航校练过两年跆拳道,不知这会儿是否忘得差不多了,她想着制服一个陶欣应该是足够了。然而让严茗悦没想到的是,陶欣只俯首半转个身,便轻易挣脱了桎梏,反倒顺着她的姿势屈起胳膊肘一下子撞在她胸口,两个人扭打到一块儿…
也许受伤失血过多的缘故,严茗悦很快就有些体力不支,脑袋里一阵阵眩晕感袭来,眼前黑一片白一片的,迎面被陶欣一拳打得鼻血直流,摔在了控制台上。背部撕裂的伤口狠狠撞上油门杆,剧痛让她瞬间脸色煞白,再也使不上力气站起来,重重地喘着气,下一秒就被陶欣掐住了脖子。
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就在眼前,脖颈间的手逐渐用力收紧,求生本能让严茗悦艰难地仰着头寻求呼吸,面对陶欣眼里充斥着的狠绝的杀意,她竟感到无力。
难道今天要死在飞机上么,她死了那丫头怎么办,飞机怎么办,其他乘客怎么办。
随着呼吸越来越困难,严茗悦无力地挥着的手臂,在窒息与疼痛的双重折磨下,渐渐殆尽了力气,眼皮耷拉着沉重起来,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不是很能么严机长,呵…”看着她垂死挣扎的狼狈模样,陶欣笑得万分灿烂,诡异又Yin险,“我这就送你一程。”说完,她手上猛地用力,收紧了五指。
——咚!一声闷响,陶欣才一用力,后脑被重重砸了一下,顿时整个人晕了过去,身子直直地往后倒。脖子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