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谋与心思,怎可能会让她发现这般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相识的那个中秋之夜一样,赫连端砚来的并不早,应是需要陪家人共度佳节。
来了后,便与蝶舞于琴音阁后院中一同饮酒、吃月饼,还有赏月。
不知为何,蝶舞感觉今夜的赫连端砚情绪有些莫名的低落,抬头望月之时,神情竟少有的露出伤感之色。
赫连端砚不说,蝶舞也未曾开口问,只安静的陪着她,陪她看这月圆,饮那酒香。
看赫连端砚饮得有些多了,蝶舞便想着留她在阁中过夜,而赫连端砚也并未拒绝。
蝶舞命人抬了热水到房中来,而后便开始为赫连端砚宽衣,在解开白色中衣的系带之时,却看到了胸口层层缠绕着的白色布条。
心猛地咯噔一下,蝶舞忍不住告诉自己,许是这人胸口受了伤才会包扎成如此这般。
抬头之时,却见赫连端砚正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她,嘴角还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怎么?吓着蝶舞了?”
赫连端砚突然低头凑近蝶舞的耳旁,嗓音略显低沉地问道。
蝶舞禁不止微微一颤,说不清是被眼前人的话所震到,还是被其暧昧的动作给惊得。
努力平复着内心波动,装作若无其事的再次抬头,而后看着赫连端砚的脸慢慢靠近。
“若是再告诉蝶舞,我喜欢的也是女子,蝶舞又会如何”
当知晓这堪称天大的秘密之时,蝶舞说不清心中究竟是何感觉。
这人愿把那般关乎生死之事让她知晓,足以说明她对自己的信任,她应高兴才对。
可是,这秘密又太非同寻常了,蝶舞怎么也不曾想到,堂堂延国的十一皇子竟会是个女子,而自己竟然还对其心生了爱慕。
是庆幸?庆幸自己不用再夹在家国与这人之间,左右为难。是失落?好不容易遇到能让自己心动之人,却不过一场梦而已。
也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可却唯独没有怒和恨。一腔真情付之一炬,本应该会有被‘欺骗’的怒和恨吧,可蝶舞却不曾有分毫的那般感觉。
蝶舞忍不住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对眼前这人也有‘欺骗’,且是欺骗在先,还永不能说出口。
可当这人说出‘我喜欢的也是女子’之时,蝶舞只觉方才那颗已枯萎的心似乎又活了过来。
她应该感到震惊的,应该是难以置信的,更甚者,应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惊世骇俗之举……
那一夜,原本应是思亲,而后黯然神伤,却是一夜迷茫、挣扎与混乱交织在了一起。
在那之后
赫连端砚依旧如往常一般,不时的来琴音阁寻蝶舞。
那一夜仿佛只一场梦一样,一切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可蝶舞发现,自那夜之后,赫连端砚对其的吸引力不减反增。
她的风趣幽默,她的心思单纯,时而的温雅一笑,时而的小小邪恶,对自己的真诚相待,细微处的细致体贴,都让她不自觉的陷入其中。
既有着男子般的豪情浪荡,又有着女子般的体贴温柔,还有孩子般的调皮逗趣,如此风流人儿,怎能让人不为之心动!
是男子如何,是女子又如何,只要是她,便是最好。
因为这个秘密,两人不仅没有陌路,反而是更加亲密了。
赫连端砚开始会与蝶舞说起皇宫之事,还有她与玉音之事。
赫连端砚常说,蝶舞是其良朋知己,蝶舞总是一笑而过,只听得知己,不见良朋。
因着赫连端砚的女子身份,私下里,蝶舞便不用像以往那般‘守礼避嫌’,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与之亲近了。
每每肢体那么轻轻一撩拨,便能见那人面红耳赤的模样,当真是有趣极了。
蝶舞确是没想到,平日里嘴上那般风流浪荡之人,实际上竟是那般的害羞。
不过让蝶舞没想到的是,久而久之,这人的面皮竟也厚的紧了,再逗弄她,她反倒变本加厉的反过来逗弄你了。
最终,先败下阵来的还是蝶舞,不过,尽管知道结果会是如此,蝶舞还是忍不住去逗弄赫连端砚。
因为只有如此,她才可以那般无所顾忌的去嗅着她的味道,触碰她的温度,倾听她的心跳。
也只有在赫连端砚面前,蝶舞才只是蝶舞,而不是漠国的公主楚雪舞。
不需要隐藏,难过时可以哭,开心时可以笑,不用去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种可以肆意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的日子,于蝶舞而言,真的太珍贵。
第一次,蝶舞想为了自己而自私一回。
或许她不用再处心积虑让延国皇室内斗,而后联合其他两国‘趁火打劫’,最后坐收渔利。
或许她只需助那人登上那至尊之位,便可解决当前面临的所有问题,既能护住家国利益,又能与那人长相厮守。
可蝶舞却忘了,纵然她未刻意再挑起延国皇室争斗,她的存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