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不安的眼神,只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中毒”
“中毒?!”,赫连端砚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想过这个,“是什么毒?”。
玉音撇过头不看赫连端砚,“天葵草”。
“天葵草……”
赫连端砚只觉大脑蓦地变得一片空白。
天葵草,是一种慢性□□,若只服用过一两次,尚可解,若长期服用,便是药石无医。
“可有解”
虽然从玉音方才的神色中已然明了一切,可赫连端砚还是忍不住多此一问。
玉音轻轻抽出了被握住的右手,“静妃娘娘服用此毒,至少已有一年的时间”。
一年……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赫连端砚格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有多久”
为了更好的照顾静妃,怡妃当日下午便搬到了怡景宫住。
而每日的汤药都先在王府熬好了,而后再由玉音送到宫中让静妃服下。
吃了几副汤药以后,静妃的气色确是比之前好了许多,怡妃和静妃都很开心。
可不知为何,赫连端砚总觉得她们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只是嘴上都不说,就像什么也未发生一样,两人看起来平和、满足而快乐。
每每看到那样的情景,赫连端砚便觉心中堵得慌,却不敢表露出分毫,若实在忍不住,便只能找个借口仓皇而逃。
已快三更天,赫连端砚合上手中的奏本,起身,拿过一旁的披风便出了礼部官署。
快马加鞭,很快便回到了王府。
走进后院之时,云砚轩和书房的灯火都还亮着。转身,往右手边的桐雨阁走去。
方走到书房门口,便见烛火之后已靠着椅背睡了过去的玉音,手里还握着一卷书。
赫连端砚轻轻走过去,先小心的拿走玉音手中的书册,而后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转身之际,一阵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吹动了桌角的那卷书。
“天葵草,生长于黑狱沼泽一带……”
把玉音抱回悦璃苑后,赫连端砚便回了她的琴韵阁。
一进屋,便径直走到了窗边的躺椅上,还未来得及躺下,便听见敲门声。
“进来”
一抬头,却发现推门而入的竟是桑清漪,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
“已过三更,王妃怎得还没就寝”
桑清漪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旁边的桌上,而后才回赫连端砚的话。
“王爷不也还未就寝”
赫连端砚并未言语,桑清漪转而端起了桌上的汤递给了她。
“王爷喝了它便歇息吧”
赫连端砚抬眼看了桑清漪一眼,伸手接过后,咕咚咕咚,一口气便喝光了。
“这是什么”
桑清漪接过赫连端砚手里的空碗,“安神汤”。
“有劳王妃了”
闻听此言,桑清漪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才把汤碗放回了托盘中。
转身之际,桑清漪突然背对着赫连端砚道
“王爷需当保重自己的身子,如此,方能照顾好静妃娘娘与母妃”
赫连端砚看着桑清漪纤瘦的背影,“王妃这几日身子不适,该早些歇息才是,夜里天凉,记得让如雨先用暖炉暖好被窝再就寝,免得受凉”。
听着这些话,桑清漪不自觉的慢下了脚步,而后在门口处停了下来。
“我会记得”
桑清漪并没有回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走了出去。
原来这人什么都知道……
正月十六
耀眼的喜庆红,张扬的礼乐声,围观的吵嚷声,长长的迎亲仪仗队,从皇宫出来后,在金陵城中饶了整整一圈方才回到宏王府。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夜宴之上,众人齐齐敬酒,欲灌醉新郎官,只是不知为何,赫连端砚也被卷入其中。
面对众人的轮番敬酒,赫连端砚也不推脱。
看在他人眼里,又再一次坐实了之前的各种揣测,就连赫连端衍看着,都觉却如外界传言。
喜欢之人,却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弟妹……
“十一哥”
赫连端衍叫了一声,却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赫连端砚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恭喜你,十四,日后需当好生待公主”。
不等赫连端衍说什么,赫连端砚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赫连端衍也不知能说些什么,便什么也不说,只喝酒便是。
“咻~”“嘭~嘭~”
烟花绚烂绽放,霎时点亮了整个夜空,美的令人动容。
赫连端砚仰头望着,绚烂的烟花下,笑中带着泪。
母妃,静姨,此时此刻,你们也一定都看到了吧……
怡景宫
院内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