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派?”段镝之道:“可能嵩山五老的弟子。但功夫不Jing,臣也不能确定。”
曾静昭本来没有什么追查之心,她以为最多也就这样了。她知道堂叔堂兄堂弟们都想要她的命,想想一气儿派出四个江湖人士大概也就够了,有段镝之,应该不成问题。遂命令将此事张扬到大理寺去,人头砍了下来,挂在京城城楼上。本以为这样也就够了,哪知道不过改变了行情。两个月之后,弟子已死,派来的是师傅。她人在御花园和贤妃聊天,两个刺客就找上门来,一时间御花园飞沙走石。段镝之被其中一个白发老者牵制,哪知黄发老者一掌打在假山上,巨石登时碎裂,灌满内力的碎石向曾静昭飞去。段镝之不得不飞身过来运刀如圆将碎石尽数挡开。
曾静昭眼见她过来时丝毫不顾背后的白发老者对着她的背就是一掌。
碎石散去,三人僵持,段镝之嘴角流下血来。黄发老者哈哈大笑,白发老者一边点头一边说道:“不愧是王元午的弟子!可惜今日非杀你不可!”羽林卫士们早已团团围过来,不敢上前,大家都心知,此刻只有段镝之一人可以抵挡,她若倒下,则有一千个一万个羽林军也是白搭。
羽林中郎将过来,劝曾静昭快走。曾静昭瞪了他一眼,“走?段镝之要是死在这里,我走到哪里去不是一样?”段镝之右手一晃,反手握刀,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轻笑道:“今日有幸于二位前辈交手,镝之不胜庆幸。然而使命在身,多有得罪了!”话音刚落,三人身影顷刻一动,动作快到别人根本看不清如何出手。两位老者也默契的准备先杀段镝之,再清理现场无法抵抗他们的人。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产生担心这种情绪。
不及中郎将再劝第二遍,三人霎时停手。沙尘散去,曾静昭看见段镝之的长刀一气儿划开两人的脖子。她左手握拳,狠狠打在黄发老者的掌中,而白发老者则是一掌打在她肋下,另一掌劈在刀上。
然而这一掌正如黄发老者的另一只手一样,被乌黑的刀齐刷刷的削断。
两人气绝倒地,段镝之也几乎站立不稳,只能勉强以刀撑地,口吐鲜血。
她躺在龙床上,回忆起那一掌,分毫不差贴在肋条上。后来太医跟她说,段镝之以拳击掌,伤了自己的骨头,倒不要紧;是白白挨了两掌,打断了肋骨不说,内伤也很要紧。但是事情不给段镝之修养的机会。她拒绝回家,曾静昭也很清楚一旦离开她,再有下一波差不多的刺客,自己还是死路一条。于是让宫女在自己寝宫中整理出房间来,让她就住在宫中,一边养伤,一边值班。
那一个冬天,她就看着段镝之吊着断臂穿着黑袍,依旧像石狮子一样守卫自己。
寝宫内灯火已熄。往日她总能在帐外看到段镝之的身影,只要有月光,似乎就能看见。然而如今,躺在龙床上的曾静昭苦笑,也不见数年了。闭上眼,她离去的那一天穿的红色披风,和她当年吐出来的血一样殷红。
作者有话要说:
{1}从东汉官制。
{2}从汉制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促进我赶紧写完这篇?是把它PO到JJ上…
丝路系列以后可能都发刀片,嗯…
第2章 二
段镝之自幼丧母。家中独女,被醉心行伍的父亲当作儿子教养。习武从军,是她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主题。等到稍大,父亲去世,朝廷正在议论让她袭个什么官爵的时候,皇帝让她进宫去保护公主。公主来之前,皇帝竟然鲜见的将自己的盘算和盘托出,对段镝之说的话甚至颇有托孤的意味。那时段镝之才明白父亲死前为何让她一定要尽忠,原来情势已经危急如此。
皇帝话说完,忧虑而期望的看着段镝之。要说那时她心里真的对曾静昭就有什么忠诚吗?没有。她只是不忍这本就危机四伏外患不断的曾家天下再被内部人的争斗弄得生灵涂炭。她对皇帝没有父亲那样的深厚的情谊和忠诚。她所忠诚的是苍生福祉。
她这样想着,皇帝点头摆手,让她一边站着,命人去唤清河公主来。不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段镝之凝神细听,觉得公主脚步轻柔,步幅不大不小,速度不快不慢,自有一种沉稳在里面。恍惚间想起小时候在正式宴会上见过的那几面,那时她还是,曾静昭进来了。她瞟了一眼,曾静昭看见了,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飘飘下拜。她也只得依礼跪下。她站在一侧,只是在曾静昭看过来时与这未来皇帝有短暂的目光相接。就是这短短一瞬,一个臣服驯良恪尽职守的眼神和略微的低头,她看见曾静昭的脸,看见她如众人所预料的那样出落成倾国倾城的美人;看见她虽有动人心魄的桃花眼,直挺秀丽的鼻子,纤细而浓密的一字眉,单薄平直的嘴唇:她很美,很冷,高傲的正如身份一样遥不可及。
她忘记曾静昭小时候便有些这样了。她在想自己不在京中这几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从那晚起,她是曾静昭的铠甲。她白天小憩,夜里巡逻,总提防着有人趁夜溜进来行刺。一开始曾静昭不无嘲讽的说,若是真的高手,白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