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心疼,也开始恼恨自己何必一次便把话说绝了,真心难得,自己怎就忍心如此伤害那赤子之心呢?
懊恼悔恨之下她甚至忘了去深思,知楼所心寒的到底是什么。
可是任纪荀月再如何懊恼,知楼依旧没有出现,不过她也不用再因为空闲无事而乱想了,知楼消失的第七日,徐钊和再次传召了她。
之前两次都是让她陪着自己喝酒,纪荀月不是个妖娆勾人的性子,徐钊和也没有逼她,只是让她倒酒罢了,而此次一踏入徐钊和的屋子,她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屋内莺歌燕舞,好不热闹,徐钊和面上呈现出酡红之色,想来是饮了不少酒,怀里正抱着一个柔弱无骨的女子,那女子正往他嘴里喂着酒杯。堂中还有几个女子正在和着曲子跳舞,皆是浓妆艳抹,极尽献媚之态。
这番景象纪荀月不是没见过,在眠月楼里见过的糜烂之景不知多少,眼前这还不算什么。
“奴婢见过王爷。”
徐钊和扫了她一眼,推开怀里的女子,拍了拍身边,“坐过来。”
纪荀月眉头轻轻一皱,还是走了过去。走到近前那徐钊和一把拉过了她,一股浓浓的酒气扑过来,熏得她一阵头晕。
“王爷。”纪荀月下意识就要去推开他,可哪里推的动,又不敢让徐钊和察觉到她的抗拒,只得强忍着他的靠近,指甲深深的嵌进了rou里也未觉察。
“这几日那小子没来纠缠你了?”徐钊和眯着眼睛看她,“算他有眼色,本王的人也是他能纠缠的!他以为仗着顾老三就能为所欲为了,本王是不跟他计较,谁真把那毛头小子放眼里!”
纪荀月只觉得现在每一刻都如坐针毡,徐钊和搭在她腰上的手让她觉得无比嫌恶,听了这番话她心里更是生出几分后怕,原来徐钊和竟是如此在意知楼对她的靠近,可此时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她身子僵硬,满脑子想着如何逃离。
“纪娘,第一次见你,本王便想说了,你长得,可真美啊……”徐钊和把头埋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却是天差地别,纪荀月想到那夜烛光之下,那双干净的眸子望着自己,不染纤尘。
“这位姐姐,你生的可真漂亮。”
突然间,纪荀月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赶紧端过一杯的酒杯,掩饰道:“王爷请喝酒。”
徐钊和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摔了酒杯,底下的歌姬们一惊,都停了下来。
“你们都下去!”徐钊和挥了挥袖子,那些歌姬赶紧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上次远远见你跳舞,真是惊为天人,本王想了这许多日终于是盼到了,你,去给本王跳一支舞!”
纪荀月听了这话有些奇怪,但也不敢多问,施了一礼,缓步走到堂中间。
她今日匆匆而来,并未专门打扮,此时一身月白长裙,略施粉黛的脸上虽无勾魂摄魄的笑意,可那倾城的容颜本就是夺魂的□□啊!
乐声起,身形随着乐声而动,那么心呢,又在想着谁?纪荀月不觉间就想到了那双眸子,突然她清楚地想起那日被知楼瞧见之后的那双眸子了,那里面是满满的惊艳,而被拨动的又岂只是观舞者的心呢?纪荀月恍惚间竟觉得自己面前便坐着那个少年,他正一如往常那般带着活泼爽朗的笑意,那干净的眸中是自己的身影,她想舞给他看啊,那是她送他的礼物啊!他怎么会那样认为自己呢?自己便是说出那番话,也不是想要伤他的啊,他怎就忍心就此不复相见了呢?
拂袖掩面,一滴泪悄然滑落。
“果真是倾国倾城啊!”徐钊和拊掌大笑,“纪娘,你果真是个尤物!”
“王爷过赞了。”纪荀月忍住心底渐渐扩大的泪意,福了福身子,她已不想再多留一刻,“奴婢有些不适,请王爷准许退下。”
“纪娘,三日后本王要大宴宾客,你且回去准备准备,到时可要给本王长脸啊,有什么需要的你只管和徐来说,本王都准了!”徐钊和满脸兴奋,走到堂中,伸手又要去碰纪荀月,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过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告退。”
徐钊和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收回了手,眼里的酒意也散了许多,“纪娘,你该是个聪明人,退下吧。”
“是。”无暇去想徐钊和的话,纪荀月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脑中那太多复杂的情绪已让她无法再去维持这脸上虚假的笑意和平和。
她突然很想见一见那个少年,和他说一说她的心思。
你当日不是说过愿与我相知的呢?你还未告诉我你的故事呢,你做了那些,我岂不知道你的心,你唤我姐姐,又待我如此这般的好,我已经记在心里了,你该怨我这个姐姐怎的这样贪心,只知道享受你给的好却吝惜着对你敞开心扉了吧。是,我不是你,遇着一个渴望知心的人便可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对方,是我不善表达,让你等的心寒了吧……知楼,你要收回你的赤子之心了么,你不等我了么?可这心门已经对你敞开了,你便不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