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察觉,不是吗?现在由他来说这件事,也是迫不得已,FBI给他的任务,他必须完成,何况,这些,本就是事实。
深夜,李初眠躺在床上,见范夜岚还没有回来,拿起手机,刚想给范夜岚打个电话,问她在哪里,就听见了推门声。
门被推开,范夜岚低着头进来,气氛很不对,她浑身都散发着烈酒的味道。李初眠连忙从床上坐起,下来搀扶她,问她:“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却不想到被她一把甩开,李初眠没有防备,差点被她甩动的手臂打到脸。皱了皱眉,李初眠低下头不看她,问她:“怎么了?”
“我父母,是不是因为你的失误,才死的?”范夜岚的声音早已沙哑得不想她自己,身上散发着醉态,眼神却是十分清明。她只要她回答不是,就会相信她。
沉默了很久,才有低沉的声音回答:“是。”李初眠仍然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范夜岚却已经抬起头,扬起手,一巴掌打在李初眠白嫩的脸颊上。
李初眠与其说是没有防备,不如说是凑上去让她打的,被这重重的一掌打得失了重心,身子向一旁飞去,撞在了床头柜上,一声闷响。
转身就离去,没有回头,范夜岚狠狠地甩上门,将低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初眠,隔离开来。
李初眠其实还想说,并不全是她的错,就算等大部队来了再行动,也是凶多吉少,可是,似乎解释已经没有了意义。
李初眠仍然维持着原状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却哭不出来。黑暗里,她的额角,一道殷红的血,滑落下来。
☆、生日快乐
黑夜似乎从未有这么漫长,仿佛无穷无尽,看不到边际。夜,安静得可怕。殷红色的血ye已经凝固在了额角,李初眠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不动。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目光低垂,紧盯着面前的一小块地板,眼睛涩涩的,想哭,哭不出来。
当第一缕阳光划破天际,黎明终于降临时,李初眠撑起身子,缓缓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衬衣衣领,披上外套,拿了钥匙,离开自己空荡荡的房子。今天是她的二十一岁生日,但是没有人陪她一起过了。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突然拿出手机,找到联系人最上端那个熟悉的名字,想了想,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却很久很久都没有得到回音,嘲讽地笑了笑,关机,随意找了一条长凳坐下,目光停留在路过的一辆辆飞驰的车上,思绪却不知道已经去往哪里。
十七楼的办公室里,范夜岚犹豫了很久,还是推门进去了,和想像中一样,没有人,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昨晚彻夜未眠的人,不止李初眠一个。范夜岚在气急摔门而出之后,来到了自己在警视厅的宿舍,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李初晨告诉她的,她一时还不能接受。当年父母死去时的模样,又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不断刺激着范夜岚的神经。
整整一夜,范夜岚都没能入睡,她突然想起,李初眠因为这件事,两年来几乎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也是夜夜失眠。想起和自己在一起时,李初眠无法安睡时紧皱的眉头,站在落地窗前削瘦孤寂的身影,在卧室外隐忍不安地来回踱步声,一帧帧滚过范夜岚的心头。她也不好过,可是她从未和自己提及过这件事。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余下范夜岚一个人。手机收到短信的铃声,一下子将范夜岚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现实。拿起手机,是她的短信:
你回家住,我走。
她还惦记着她没有买房,和她在一起之前,都是住宿舍。暖心的举动,为什么现在看来,心里涩涩的,说不出感受呢?
放下手机,斜躺在她常坐的沙发上,范夜岚仔细回想着李初晨告诉她的一切。
突然响起敲门声,范夜岚平静地说了一声“请进”,进来的是温柢。看见范夜岚的表情,温柢也收敛了平时挂在脸上温和的笑容,坐在范夜岚身边,一双温润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范夜岚:“你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是陈述句,他很肯定。
“嗯。”性质不高的一声回答,她此时并不想多谈这件事,她和李初眠,算是冷战,还是分手?
“虽然现在说可能不太好,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如果她当初不提前行动,结果不会有改变。”温柢的目光第一次变得锐利,闪烁着冷冷的光芒,他和步倾桀今天给李初眠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是关机,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今后会怎样。
范夜岚低着头,很久没有说话,冷静下来以后,她知道,自己是把李初眠当成了一个发泄的出口,虽然她贸然行动是不对,但她并没有直接的责任。范夜岚想起,昨晚,似乎那一巴掌让李初眠撞上了什么东西,她听见了一声闷响。
“如果你决定继续和她在一起,就请不要再离开她。如果你真的想离开她,那么,”温柢停顿了一下:“请不要阻挡她前进的道路。”范夜岚知道温柢指的是什么,如果还爱她,就别离开她,如果要分开,别阻挡她去美国的发展。
还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