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点了点头,心思还是放在了喜眉的身上。这世道,只有娶不到老婆的懒汉子,可没有嫁不出去的美娇娘。她在心里盘算着拿了人家那么多好处,总得尽点儿力不是,所以她便打定了主意要替喜眉再谋个好婆家,到时候谢媒酒还不得多喝两盅。
不过这喜眉看起来十分平静,倒不像要再嫁似的,许是被人伤透了不好开口。方嫂走前最后决定等与离离的姨娘熟悉一些后,再来打探喜眉再许婆家的事。
喜眉与音顾的小日子才方过上,却不知已经被人惦记了。
多住几天下来,音顾方发现这宅子的后院开有角门,也是后门,出去后走过一条长长的巷子,便能看到成片的土地,再有一条河将两岸隔开,对面是哪儿她也没有很在意。只是这宅子的前主人据说喜好种两亩田地,所以一并留给了她们。喜眉就这个问题与音顾探讨过,究竟要不要去种菜来吃。
音顾握着喜眉的手。喜眉好动,一双手总是闲不下来,虽然形纤指细,却因为持家所以不可能不沾阳春水,于是音顾很认真地问道:“我去买两个丫头吧。”
喜眉一怔,知她是心疼自己,就笑着反握回去:“哪有那么娇嫩。你看小弦,是个丫头吧,我宁愿与她做姐妹。何况这家也不大,做不了什么事的。”
彼时正是夜深人静。离离在屏风外已被强迫独睡,屏风内床榻上两人低声细语。音顾起身吹熄了床头的烛火,然后捉了喜眉的双手亲吻着。
其实喜眉自知道音顾有一身好武功后就明白了她掌心那些薄茧来自哪里。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娇生惯养的小姐,远离故乡居住在这陌生的县城里,彼此是唯一的牵系,并非是这一座房子可以比拟的归属感。
对方就是你的一切,你的一切只需要拥有对方。喜眉被音顾抱着逐渐吻得火热起来时,她耳边似乎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她的心里也变得很柔软很柔软,于是任着音顾攻城掠地,将衣裳一件件解下,露出毫无衣着的自己。
“音顾……”喜眉轻轻呻/yin了一声,未着寸缕总是使人有种不安全的感觉,而念着这个名字便像点燃了一支火把,将整个床榻烧得炽热起来。
喜眉的声音是最好的催/情/物。黑夜里视线依然良好的音顾对怀中的这具娇躯似乎从很早开始就爱不释手。听说人老色衰而爱驰,一开始就是因为贪慕她的如花身姿的音顾却反反复复吻着那双为她做菜的手。只愿,做一辈子才好。老了互如枯枝,上天总是很公平的,音顾不怕也不急,长夜漫漫,人生复如是。
离离在屏风外似有呓语,惊动了喜眉,她猛地睁开了原已陷入迷蒙的双眸,却被音顾伸手覆盖住。
“不专心……”音顾低声埋怨。
喜眉微恼地偷掐着她,却是从心底开出花来。能听到音顾这般幽幽的声音是多难得的。白天的音顾还是能端着面孔不与离离为伍,到了此刻,又与离离要不到糖吃时有何区别?
春夜越发躁动,透过窗棱直射的那一点微微的月光似也是羞了般隐匿不见。喜眉却终是褪去了羞涩之意,将自己主动送到音顾的怀里,肌肤相摩时一路迤俪,汗如香沁,滴在身下软褥上越显缠绵……
第二日,喜眉还是执意要亲手打理家中一切,音顾便决定出去寻个医馆,索性将那手艺再捡起来,做个女大夫,至少稳婆就不丢开了。河边的地是不要了,问了方嫂,即便是要卖也需官府的印做证,这税却是少不了的。听闻要交税,喜眉便将两人带着的钱财一起算了算。结果她发现,仔细节省一些过日子,只怕这一辈子都够了。她早就见识了音顾花钱的大方,索性便把音顾带来的那些金子银子都用盒子装了,放在床下的暗格里。
后来等音顾果然寻着了个愿意收女大夫的医馆时,喜眉也在后院的一角里开辟了一块小小的土地,几个人的菜,总是能种够吃的。
喜眉想起小弦,音顾想起纸鸢,离离想起糖,便是在这其中的事了。
小家雀让音顾心情大悦,离离的请求也就得到了应允。当天下午她们便轻车熟路地做了一只大大的纸鸢,上面既不是大鹰也非家雀,而是被离离拿着毛笔乱画了一气,直到毁了三张纸才隐约完成似云似水的一幅写意图画。喜眉与音顾皆是哈哈大笑地抱着离离去洗净了脸、手,换掉弄脏的衣裳,然后就等着第二天万里晴空,好把这云去追日,把这水去洗天。
好在第二天还算是个好日子。音顾先是出门去顾了辆马车,然后载着喜眉与离离一同出县城去。听方嫂说,城外十里地内,每到这阳春三月,就被人马踏踩的寸草不生,没想到她们也赶这个热闹。
喜眉听罢但笑不语,方嫂哪里知道她们只是对这事有念想。等到了城外,果然车马众多,担货郎更是不少。离离似是闻到了甜味,直钻车外钻,最后音顾只得给他敲了几块碎糖。
说来她们出门的这一日正是遇上巧事。县城里有户人家的一个孙儿头天满十周岁,一大家子十几号人正齐聚上了,这日便都出来游玩,与音顾她们去了同一块空地。
小孩儿总是喜欢跟在比自己稍大些的孩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