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她决计饶不了边默。
“放开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给我听。”应晟强迫自己冷静,这个时候与边默对着干,反倒让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她需要边默放松警惕,给她解绑。
边默跟着应晟五年,不说了解透了应晟这个人,但七八分的了解还是有的,她显然知道应晟对顾十舟有多在乎,她现在说这些,不过是想要麻痹她,换取自己的自由罢了。
心下清楚,面上边默却不着痕迹。
她坐到了应晟身边的地板上,侧眸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说起了自己得到的消息。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应晟想听,她就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她,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给我松绑!”应晟额上青筋毕现,咬牙睨着边默。
边默不动声色地拒绝了应晟解绑的要求,边默有绝对自信能打过这艘船上的所有人,可唯独应晟,她不是应晟的对手。
“耳朵没有堵上,这么听也可以,姐姐,你说是吗?”她望向应晟,声音轻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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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十舟纤瘦的身体从船舱上部分跌落进了下一层。
她靠着手臂和大腿的力量,途中或抓或踢,减缓了下坠的力量,落下时仍旧险些摔在地面。
单手撑着船板,顾十舟仰起下巴猛然抬眸,这才发现这艘船的底部另有乾坤。
天花板上吊着的灯管就像是摆设一般,并没有开启,反倒四处都点着红色烛灯,烛火随风闪动,跳动着艳丽的火花。
那烛灯摆设Jing致,盛着蜡烛的琉璃盏更是刻着繁复的花纹,做工上乘。
船舱内的四处装置都透着一股古典气息。
顾十舟蹙眉打量着,心中隐约冒出一股熟悉感。
尤其是不远处的那把椅子,她能认出,那就是洪都拉斯水下的那把宝座,此时宝座的表皮已经褪色,逐渐露出了本来面貌。
奇异的是原本那些欧式花纹尽数逆转,诡异且Jing妙,仿佛镜中花水中月,反过来又是另一番景象,已然成了中式古典王座,那些原本奇怪的图案,逆转过后俨然化作了一只凤凰的翅膀,上头缀着根根极其逼真的凤凰羽毛。
船舱内空无一人,只有顾十舟站在中央的空地上,浑身的衣服shi透,黏在身躯上,往下滴着水,水晕慢慢扩大,脚底绕开了一个暗黑色的圆圈。
两名侍女模样的女人出现在顾十舟的面前,她们身穿华丽的宫廷服饰,脖颈挺直,身材姣好,脚下的鞋子跟很高,走起路来却四平八稳的,端正又得体。
“十公主,可否需要奴婢给您更衣梳洗?”两名侍女几乎是同时开口,明明是两个人,说话的语气神态却几乎一模一样,能看出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下人。
“不必了,叫你们管事的来见我。”顾十舟拧眉后退了一步,显然不想被陌生人靠近。
“是,奴婢这就去。”侍女们出来又退下,逐渐消失在船板尽头。
顾十舟知道这些侍女都已经不是活人,这里烛光亮堂,却照不出她们的影子,她们死了很长时间,不过是一些魂体罢了。
侍女离开后,顾十舟又等了一会儿,很快,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也是一身古代宫廷的奢华装束,举止矜贵有礼,当他走到顾十舟的身前,顾十舟抬眸看了他一眼,有少许吃惊的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
这个人她是有印象的,他是顾氏千金的父亲,顾恩河。
“十公主还是换身衣服,整顿仪容为好,这般狼狈,实在有失身份。”顾恩河说话的腔调在顾十舟听来很不舒服。
什么十公主,她是哪门子的公主?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顾十舟扫了一眼顾恩河,浑身像是竖起了冷刺,防备如斯。
顾恩河身后又走出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顾十舟也认识,她就是前阵子收服的千年女鬼煞。
她满脸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柔且端庄,不像是真的在笑,而是一种公式化的涵养。
“本想给你时间慢慢想,可你的觉醒实在太慢了。”那女人步伐缓慢又矜贵,她走到顾十舟面前,抬手就要去触碰她的额头。
顾十舟反射性地往后躲,却突然发现身体根本动弹不了,全然在那女鬼煞的掌控之下。
冰冷的掌心贴上了顾十舟的额头,她感觉就像是被一块千年寒冰黏住,冷到了骨子里,头骨被这冷寒意刺激到,疼得钻心,身体被束缚,却又没有办法避开。
觉醒?什么叫……觉醒?
顾十舟的脑子一片混沌,瞳仁也开始变色,时而泛着金光,时而又发出黯淡的红光,直到一些像是属于她,却又陌生的记忆逐渐涌现在脑海之中,她瞪大了眼,近乎不可思议。
顾十舟置身在一片华丽的宫殿之中,此时的她年纪仅有五岁,模样生得软糯可爱,她的瞳仁乌黑透亮,眼白不多,格外的清澈,写满了天真无邪,只是表情却不怎么讨人喜欢,总是绷着一张脸,冷得厉害,像是故意端出来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