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得来的睡眠。
考虑到生病的人忌口颇多,又没胃口,做得太油腻简令吃不下去,太清淡又没滋没味儿,也不能补充营养,罗一慕思考了片刻,准备给她做个青菜皮蛋瘦rou粥,再清炒了一碟黄瓜,黄瓜切成薄薄的片状,炒之前特意用盐腌过一遍,抓去了多余的水分,这样的黄瓜炒出来不但保持了漂亮的鲜绿色泽,口感还清新爽脆,又咸咸的很有滋味儿,做病中人佐粥的小菜再合适不过了。
粥要把米粒熬煮开才会香软浓稠,需要时间和耐心,放下rou末搅匀后还要再焖十分钟,再加切好的青菜、皮蛋碎,下姜丝、食盐、耗油,临出锅时再淋上两滴香油,顿时鲜香肆意,连罗一慕自己都被勾得食指大动,尝了一口,咸淡正好,马上盛了两碗,用个小托盘托着,连同清炒黄瓜一起端进卧室里,叫简令起来吃晚饭。
她不知道的是,简令已经醒了。
感冒的人鼻子呼吸不畅,睡觉时堵得难受,很容易被憋醒,简令睁开眼,头很晕,感觉眼前的物体都跟着晃悠,手背在眼睛里使劲揉了揉才勉强看清楚一些,意识清醒过来,立马惊觉床上好像少了个人。
慕慕去哪儿了?
简令一愣,带着浓重的鼻音,低低地、询问似的喊了一声:“慕慕?”
可惜她声音太小,卧室门又关着,罗一慕在厨房里做饭,根本听不到卧室里的动静。
简令捂着胸口,皱紧眉头咳了咳,清清喉咙,再次喊道:“慕慕!”
这次的声音比刚才要大一些,但有门板的阻隔,仍然无济于事。
简令以为罗一慕把她哄睡着以后自己就跑了,心里难过陡增,她身上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关节都在酸痛,鼻子堵得通不了气,喉咙也又干又疼,甚至连每一下呼吸都扯着胸口疼痛难忍,人比平时脆弱多了,也比平时爱胡思乱想,压在心底里的那些委屈和上心不停地往外冒,一下想到自己从小到大都是没人疼没人爱的,母亲不要自己,父亲也爱母亲远胜过爱自己,终于遇上了自己喜欢得不得了,她恰好也喜欢自己的慕慕,现在还不在,想着想着,眼眶一红,很快又蓄满了泪水。
那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将落未落之际,只听咔哒一声,卧室门被从外面拧开,罗一慕推门而入。
简令泪眼婆娑的,隔着睫毛上挂的水帘子模模糊糊看到了罗一慕熟悉的人影,先是一愣,而后眼睛瞬时间充满了神采,眼里也因为这个激动而滚落下来,她用手背胡乱一擦,咧着嘴冲罗一慕笑,“慕慕,原来你没走啊。”
“我?走上哪儿去?”罗一慕被简令问得诧异,看到简令眼圈红红的,刚才还一个人悄悄抹眼泪了,以为她是做噩梦吓醒的,赶紧把托盘放下,给她裹上棉被,“又做噩梦了么?没事,梦都是反的,别怕。”
“没有。”简令不好意思地挠头,“我以为你走了,就……就没忍住……”
罗一慕听了,轻轻地噗嗤一声,抚摸她柔软的头发,“说了要留下来陪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知是因为简令病中的关系,还是因为她此刻太过柔顺的表象给了罗一慕错觉,总觉得这人好像连头发都生病了一样,比平常的手感柔软了很多,就像为成年的小动物身上的绒毛,摸得罗一慕舍不得放手。
罗一慕的掌心干燥而温暖,简令被她摸舒服了,也主动把脑袋往她手心里拱。
罗一慕仿佛又看到简令无形的尾巴翘在半空中高兴地摇起来了。
她移开手,默默想,果然是错觉。
“吃饭吧。”罗一慕说。
简令摇头,“我不饿。”
她只觉得舌苔苦得发麻,什么味儿都尝不到,胸口也一阵一阵的疼,吞口水都像用玻璃碴在食道里划,提起吃饭,她心里有些惧意。
简令是最怕疼的一个人,眼下又有人宠着、呵护着,更肆无忌惮,坚定地摇头,“不想吃。”料定了罗一慕不忍心强迫她。
罗一慕当然不忍心强迫她,可是简令没料到,罗一慕哄人的法子更让她招架不住。
卧室里没有桌子,罗一慕才摸了简令的头发,也要去洗手,洗完手顺便拿了一张方凳过来,把托盘放到方凳上,自己端起碗坐在床边,舀了一汤匙热粥,吹得半温,送到简令嘴边,柔声哄她:“就吃一口,我熬了快一个小时,阿令乖,给点面子尝尝是什么味儿,你觉得不好吃我绝不逼你,行不行?”
“我不想吃。”简令耷拉着眉眼,肩膀也垮了,可怜地求饶,“慕慕,我喉咙痛,吃不下。”嗓子像拿木头茬子划过一般,沙哑得厉害,罗一慕听她说话都心疼。
“我喂你吃也不要么?”罗一慕诱惑她。
“用嘴喂么?”简令任性地说。
罗一慕微怔,还真没想过她会说这句话,“用嘴喂你就吃?”
“嗯!”简令满怀期待,用力地点点头,扯着了喉咙连接胸腔的那根筋,又是一阵抽痛,龇牙咧嘴的,表情格外滑稽。
“好,我喂你。”
罗一慕果真用筷子夹了一片黄瓜,衔在齿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