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在刘钊面前何止是没有尊严,她连秘密都没有。
“小朱母亲已经答应不再追究小朱的事了,你放过她们。”何书珊近乎祈求地说。
刘钊不以为意,“在我放过她们之前,你想过放过我?珊珊,做人要公平,你偷拿资料想害我,我却念在旧情不想伤你,既然我们两个都不能有事,那是不是就可以让旁人为此付出代价?”
“偷资料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小朱没有关系!”
“我当然知道,所以你放心,我会让她们死的没有一点痛苦。”
“刘钊!”
“在。”刘钊轻言软语的样子让何书珊不寒而栗,“你,你到底把她们怎么了?”
“暂时还没有,等找到她们再和你细说。”
何书珊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敢想象那个血淋淋的画面。
“能不能放了她们?”何书珊气虚似的说:“小朱以前就是你的病人,你尽心尽力救了她,后来又为了利益把她的过去出卖给她的导师,让那个禽兽用日复一日的折磨再次把她逼回原点,这次不是没办法治了吗?那就当她和你没有过交集,让她在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自生自灭不行吗?况且,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没能力指证她导师,更不会威胁到你,你没必要非置她于死地。”
刘钊轻笑,“珊珊,你有良心的样子真让人反胃。”
何书珊嘴唇泛白,“我只是可怜她们。”
“那谁可怜你?没有人。”刘钊异常好说话,“对你有所求的人巴结你,奉承你,对你有所怨的人恨不得杀了你,这世上没谁真心待你,你自己不也知道?不然,你为什么让盛遥出面替你办这件事,而不亲自露面?珊珊,你知道自己即使做了好人也不会有人相信。”
刘钊压低声音,隐约可从其中分辨出兴奋,“珊珊,你是不是把盛遥当朋友了?”
“没有!没有!”何书珊疯了一样摇头,“盛遥是块儿做模块的好料,各家都在争她,我既然签了她就要把她包装好,卖个好价钱,我们只是买卖关系,绝对不可能成为朋友!”
刘钊点点头,似乎认可了何书珊的说法,“不知道盛遥听见这话会不会伤心?”
“她有什么可难过的,早在签约的时候,我就和她说了......”
何书珊的话没说话,盛遥的声音突然从刘钊口袋传了出来,“珊珊姐,你骗人,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被那几个经纪人糟蹋了,你明明是真心对我的,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何书珊眼前花白,她当初到底为什么要签盛遥?
盛遥不过是个没头没脑的小姑娘,永远看不清时局,就像现在。
刘钊拿出手机,当着何书珊的面挂断,“盛遥担心你的身体,正在来这里的路上,一会儿见面了,我给你们足够的时间讨论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
何书珊无力地瘫在地上放弃抵抗,“小朱和她母亲一出镇就下车了,人现在在我家。”
刘钊微笑,“早说不就好了,盛遥也不用大老远亲自跑来看你。”
“盛遥什么都不知道,你别为难她。”
“当然。难得你真心为谁,我自然要看看她知道你的真面目后还会不会和之前一样信任你。珊珊,把你想走的路一一堵死是对你背叛我的惩罚,不重,你受得住。”
何书珊安静半晌,淡淡道,“刘钊,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刘钊没有一丝迟疑,“没有。”
“那你这些年把我留在身边是为了什么?因为我不会跟你要名分,所以,你把我留在身边可以理直气壮地对外标榜你对感情的忠贞不二?”
刘钊沉默片刻,垂眸,“不是标榜,是给自己一个不要停下的理由。”
“不要停下的理由?”何书珊顿了顿,似乎明白过来,“刘钊,何必呢,做坏人,干坏事是日积月累,然后在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即使没有我这个‘榜样’,你依然会继续扮演坏人的角色,你看到别人走投无路会兴奋,就像你以前被折磨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那些人从中得到的快感。刘钊,你给那么多人治病,却不知道自己其实才是病的最重的那一个,你因为厌恶这个社会,所以用尽一切手段让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不幸福。”
何书珊一番话正中靶心,刘钊却并没有因此愤怒,反而像是赞赏一样垂下头,给了何书珊难得的正眼,“难得还有人这么了解我,珊珊,我突然不舍得和你闹到现在这步田地了,我给你钱,给你不受父母控制的富足生活,你留在我身边坏一辈子不好?半辈子都快过去才想起来善良实在太晚,没人会信,我也绝对不会允许。”
“善良?”何书珊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你放心,就算死囚想要回头是岸,我也不会想做个好人。”
“那就好,你小坏,我大恶,我们在一起相互学习,相互督促,让那些看我们不爽的人一个比一个不幸福。”
“你的志向还真是远大。”何书珊讽刺。
刘钊笑笑不反驳,随即一副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