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人多,阿宁需得牵紧我,走散了可不好。”
祁阳觉得她在叮嘱小孩儿,不过看看摩肩接踵的人群,还是明智的没说什么,只默默将人牵紧了。等走进街道之后感觉倒还好,毕竟三人出门也不是单独出行,身边总跟着几个仆人。人少时默默跟随,人多时上前开路,恰好不过。
陆启沛说是来看看,不过真走进了地方,在周遭气氛感染下又怎么可能只是看?
不多会儿时间,陆笙手里便多了一包蜜饯,祁阳手里也多了一包糖炒栗子。至于其他尝过一口就被抛弃的零嘴,却都在周围开路的仆从手中。
祁阳剥了颗栗子,喂到陆启沛嘴边,说道:“尝尝甜吗?”
陆启沛态度自然的吃了,笑着回道:“甜。”
祁阳满意极了,扭头看见陆笙正眼巴巴望着自己,便又剥了颗喂到小孩儿嘴里。陆笙顿时笑眯了眼,也脆生生对她道:“甜的,好吃。”
三人边逛边买边吃,气氛正是融洽,冷不防陆启沛忽然感觉自己衣裳被人扯了下。她还抱着陆笙,第一反应就是人多眼杂遭了贼,抬手往腰间一摸,果然荷包玉佩都不见了!
她脸色当即一变,旁边的祁阳立刻察觉,问道:“怎么了?”
陆启沛却将陆笙交到了她怀里,同时道:“我的荷包玉佩被人偷了,我得去追回来。”
东西的价值倒在其次,两人谁也不缺钱。可荷包玉佩这样的东西都是贴身之物,流落出去可不好。尤其如今算是多事之秋,彻底尘埃落定之前,陆启沛也格外敏感警惕。
祁阳下意识接过了陆笙,本想让仆从去追,结果扭头就见陆启沛跑进人群不见了踪影。她气得跺脚,又使了二人去追,自己却只能抱着陆笙去了街边等候。
第125章 凉薄锋锐
祁阳派去的两个仆从完全没能追上陆启沛, 她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人流如织的街头, 两个仆从拨开人群寻了半晌, 最后也只能无功而返。
其实不是仆从在街上找不到人, 而是人头攒动的街道上, 早已没了陆启沛的身影——她追着偷儿穿过了人群,拐进了街边一条僻静的小巷里。
前面的偷儿似乎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追逐,但他却并不慌张,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速度往小巷深处跑去, 时不时还露出手里的玉佩荷包让陆启沛看到。
这是很明显的引人手段, 陆启沛在大理寺多年当然不会看不出来。甚至因为在大理寺为官的缘故, 几年下来她还练就了一双利眼。因此她追了过来,不是被那透了她荷包玉佩的小贼引诱,而是她隐约认出了前面的人,进而猜到了引她出来的主使。
两人便一前一后在小巷中追逐, 陆启沛一旦放慢脚步, 前面的人也会跟着放慢, 反之亦然。直到两人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转晕了头, 身后也绝不可能再有人跟来, 前面的人终于停下了。
陆启沛同样止住脚步, 气息微乱,却是眯起眼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四周。
前面的人转过身来, 平凡的面容甚至有些刻板。他转过身,却是冲着陆启沛行礼,同时双手将荷包玉佩奉上:“少主, 得罪了,是齐伯想要见您。”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当口,巷子里一户人家的门便开了,齐伯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陆启沛面前——自从大半年前的河曲县一行后,齐伯便很少在与陆启沛见面了。两人间似乎有了更多的隔阂,而陆启沛今日再见齐伯,却陡然发现他在这半年间苍老了许多。
还是看不开,放不下的缘故。
当然,齐伯的仇恨旁人不曾切身体会,也无法评断些什么。只看他这些年替陆家守住了家业,又接连养大了陆家两代后人便知,他对陆家的忠诚不容置疑。
陆启沛对齐伯的感观最是复杂,她信步上前,随手取回了自己的荷包玉佩,这才开口道:“我的时间不多,齐伯想要说些什么,咱们就尽快说吧。”
齐伯让开了大门的位置,陆启沛迟疑了一瞬,便也跟了进去。
门一关,巷子里又恢复了寂静。之前引陆启沛来的那人没跟进门,却也并未离开。他只一闪身,便不知藏去了哪里,却是在暗处守着这处小院。
这只是个一进的小院子,陆启沛进门之后便直接跟着齐伯进了堂屋。屋中连个炭火都没有生,在这样的天气里凉得彻骨,甚至让陆启沛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襟。
齐伯回过头看着她,周身的气息比屋中温度更冷:“少主好手段,我竟不知你如此狠心!”
陆启沛裹紧了身上裘衣,闻言眉梢微扬,仿佛一无所知般反问:“齐伯此言何意?”
齐伯盯着陆启沛瞧了半晌,然而后者目光澄澈,仿佛仍如少时一般单纯无害。他看了许久,也不知她是清透如往昔,还是心机深沉瞒过了他的眼睛。
片刻后,似乎实在无法从陆启沛身上分辨出什么,齐伯终于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陆启沛接过一看,不出意料写的正是北荣之事,而且比她所知更多一些——谢远兵败了,荣帝将他与作乱的右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