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够了。眼看着孟飞被拦下,三公主顿时不再理会他,挥起一鞭又冲着谢远抽了过去。
这回谢远无人相护了,他本会些武艺,可惜当年入北地大病一场,身体也跟着垮了。这些年养尊处优,即便养回来些许,也早不复年少光景。不过他够狠,眼力也还够,眼见着那鞭子又冲他抽来,索性也就不躲了,竟抬手一把自己拽住了鞭梢!
谢远当然没有空手夺白刃的从容,他掌心被鞭子抽得火辣辣的疼,破皮之后渐渐浸出了血迹。而他拽着鞭子沉着脸,声音也极冷:“阿言娜,你闹够了没?!”
三公主拽了拽鞭子,她草原出身其实有些身手,奈何谢远此刻怒极,发狠似得拽着鞭子竟使她一时抽不回来。当下也是气得双眼通红,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闹?谢远,我如今才知你是何等的人面兽心,我才不闹,我要杀了你为弘毅报仇!”
谢远听到三公主的话,心里骤然一跳。他眯眼再看,果见三公主红着眼目光狰狞,那外露的恨意笃定异常,仿佛根本不会再等他解释——阿言娜生就一副快意恩仇的性子,认定的事确实也不会听人解释,除非一开始便将人哄住,此时说什么都已晚了。
哪怕再不喜三公主,谢远对这枕边人也是了解的。他眸中暗色深沉,面上却还要显露两分怒气,厉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弘毅是自己跑去梁国的,你现在才来怪我?!”
三公主却不与他争辩,也不给他套话的机会,见鞭子被谢远抓住了抽不回来便索性弃了。反手一抽,便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再次向着谢远攻去。
她就不信,谢远能夺了她的鞭子,还能空手接白刃?!
谢远看着三公主的目光简直像是在看个疯婆子,不过刀他是真不敢接。就算三公主武艺平平,可他还惜命着呢。当下顾不上其他,便喊道:“来人!”
几乎就在谢远话音刚落,一道暗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屋内,悄无声息。
不需谢远再吩咐什么,那身影便迅速迎上了三公主。他赤手空拳,三公主手握刀刃,可武力与技艺的差距是巨大的,双方几乎只是一个照面,三公主手里的短刀便被夺去了。
谢远见机上前,直接用夺来的鞭子一绕,缠住了三公主的脖颈。而后双手抓着鞭子两端,谢远一下勒住了三公主的脖子,冷声问道:“现在可能与我好好说话了?”
如谢远这般的人,心狠手辣连自己儿女都能舍弃,又岂会怜香惜玉?他将三公主脖子勒得极紧,直到后者挣扎着几近窒息,这才稍稍松手给了对方喘息之机。
三公主大口的喘着气,喉咙火辣辣的疼,整个人也狼狈得不成样子。可她骨子里的狠劲儿也不输给谢远,这会儿狼狈归狼狈,可眼神丝毫未变。看向谢远时,仍旧带着刻骨的恨意,只是她有些后悔了,后悔被恨意冲昏头在这里跟谢远图穷匕见,早知该入宫去请皇帝做主的!
旁边几个与孟飞缠斗的大汉早已经发现了这边境况,想要突破孟飞赶来相护,然而这回却是孟飞缠着他们不放了。一时间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不绝于耳,却始终未能惊动外人。
谢远早料到会如此了,也不在意旁的。他攥着鞭子的手又紧了紧,拉着三公主靠近自己,用平日里最常用的温雅声音问道:“弘毅是自己去梁国,是被梁国人害死的。阿言娜你告诉我,是谁在误导你,是谁在你耳边编排了什么?”
三公主咬着牙,一言不发,仍旧恶狠狠地瞪着谢远。
谢远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Yin沉的黑眸中闪过杀意。可若在这当口三公主暴毙了,他或许会有不少麻烦,而且现在那人不该自顾不暇吗,怎么还有人在针对他?!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谢远恍惚了一瞬,三公主便抓住了这个机会,抬脚狠狠踩在了谢远的脚背上。谢远吃痛,手上力道下意识松了两分,而三公主等的也就是这个机会,挣脱开拔腿就跑。
暗影要追,被谢远阻止了,他眸色深沉的望着跑出院子的背影:“她跑不出去的!”
这里是丞相府,府中侍卫忠于的都是谢远,哪怕三公主身份尊贵也支使不动。而谢远根本不必做更多,他抬步走出院子,吩咐一句即刻封闭府门,便连三公主也是出不去的。
可三公主本就性烈,从前一半为了真心,一半为了局势,才对谢远言听计从。而如今她偶然得知自己的儿子竟是被丈夫亲手迫害,强烈的仇恨早已经将原本的隐忍推翻。她又成了最初那个性子刚烈的草原女儿,谢远关闭府门不让她走,她便是杀也要杀条血路出去!
三公主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当她发现有人来拦她路时,二话不说抽出侍卫的刀便向对方砍了过去!而后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她当真一路往外杀去。
当然,三公主之所以能走得这般顺,根本还是因为她的身份,让丞相府这些侍卫不敢动手。
直到谢远来了,看着满地的鲜血蔓延,一个个侍卫受伤倒地,脸色愈发Yin沉。再看一眼还在奋力拼杀的三公主,当即下令:“把她给我拿下,生死不论!”
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