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管账的臭买卖人。也敢自加尊号, 妄称弥赛尔。”
说书人心中暗笑,口中却说:“达西长老, 你我同时迦南教中兄弟,我便刨开心肺请你看清, 如今教主蒙神召唤, 弥赛尔去向不明,无人能聆听神音, 咱们教中......”
二长老脸色深沉, 咬牙低咒:“神迹不显,恶魔猖獗。”
“天神无所不知,祂不揭穿恶魔的假面,只是叫世人看清险恶。”说书人说着一顿, 声音忽地飘忽,“天神窥见人间灾难,折断自己手指降下弥赛尔。她是神的影, 地上的王, 至高无上的主, 惩戒之火中的救赎。”
二长老两只深邃的眼睛里满是迟疑不定:“她、她不是我族人,她留着一半景家的血。”
说书人手中折扇一收,拍在二长老肩上:“我的达西长老,迦南之外亦是天神的土地,闪族之外亦是天神的子民。她是地上的王,所以才能同时流淌着闪族国王与中原公主的血脉。”
二长老被他说的心chao澎湃,一时不再开口。
一行人回到山谷,二长老翻身下马,指着李昭雪和邵灵:“杀了,扔进石桥下面的悬崖。”
说书人一晃折扇:“且慢。这两人一个是南郑城城主的亲传弟子,一个是诸宜宫宫主的心头好。南郑邵修诚根本没有来,而那位宫主掌控东海舰队对我教态度耐人寻味。留下两人,日后大有可用。”
他打量二长老神色,见那大络腮胡子下一张脸尽是迟疑,便装作好心提醒:“是我失言,太和之局乃是殿主主持,我的提议让达西长老为难了。”
二长老甚是不屑:“达西不想管。那位大人整天躲在屋里不见人闭着眼睛挥舞权杖,将珍贵脂水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除此之外他做了什么?”
说书人心中了然,迦南殿主待在屋里,就是不想让人窥见他的面孔。等武道大会开幕,他必定会出来借机混入中原群侠里面。
两人正说话,一名教众急匆匆赶来:“二长老,景公子一定要见您。我们说您出去有事,他非要过来等您。”
二长老闻言须发怒张:“他就是一个倒在沙漠里的马驹,太阳晒一会都会断气。你们竟然看不住一个病鬼?谁让他出来?愚蠢东西,快带我去。”
景亭站在太和宗山门牌坊下面,见二长老领着一圈人匆匆赶来,苍白嘴角微微勾起,双手交于胸前行了迦南教礼:“见过二长老。这山谷太大,我父亲不知去向,请您派人找一找。”
扣下景亭父亲,是为了避免他死在三天之后的乱局之中。毕竟景家宗正这个身份大有可用之处。万里之外的迦南地还有不少景家人需要稳住。
此言当然不能直说,然而景亭刚刚行的是教礼,二长老不愿说谎招来神惩,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说书人。
说书人手中折扇一合:“景公子,令尊别有要事。他已经前往长安,你就是把这山谷翻过来,也是找不到他人的。”
景亭疑惑的看向二长老。
二长老含糊其辞的说:“闪既然已经说过,那你安心准备三天后的武道大会。天神在上,我要错过祈祷时间了。”
说书人见他要走,连忙问:“达西长老,那两个人怎么办?”
二长老:“怎么办你都知道。”
说书人道了一声:“谨遵您的安排,那就也灌上‘一枕黄粱’,让她们睡上三天三夜。武道大会之时需要就带上。”
“好。”二长老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你们几个听见了?去办吧。”
说书人瞥了景亭一眼:“景公子,还站着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送您回去。”
二长老点头:“不错,闪,你送他回去。”
二长老说罢疾步离开,说书人抬手做请,景亭缓行而上。
玉阶如白龙直上,两侧群峰如翠屏。景亭身着玄色圆领袍,说书人一身蓝灰道袍,两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
山风萧瑟,天地静肃。
待到太极广场,景亭在那座巨大的香炉宝鼎前停下脚步。他瘦骨伶仃的手扶着炉身,偻着身体掩唇轻咳:“咳咳!咳咳咳......”
他极尽抑制,仍然难掩盖其中痛楚。
说书人歪着下巴看去,看见他眼底炙烈燃烧的火焰。
“郎君。”说书人伸手敲了敲香炉宝鼎,饶有兴趣的问,“若你焚香祈愿,欲求何物?”
景亭缓过一口气,理了理袍袖:“一愿斩缠身毒蛇,二愿消经年深恨,三愿见四海升平。”
说书人抖开折扇,连说三声“好”。他脸上嘻嘻哈哈的叹笑,摇头晃脑道:“郎君贪欲太重,小心反噬其身。”
景亭仰见太和宗大殿,目光一路往上,但见山壁之上碧瓦红墙,飞檐龙柱,重檐翼馆层层叠叠,上倚青云,下临山岚。
琼楼殿宇与青山翠峰相依,似已屹立千万年之久。
景亭轻笑:“人力微弱,然而子子孙孙十年百年,太和之山可移,南海之水可倾。诸事虽难,心坚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