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君瀚府的人。
她眼角余光往后一瞥,方知刚刚在地上看见的影子不是剑,而是一柄直身长刀,刀头也没弧度,斜切尖刃,闪着寒光。
小鬼早就想过如何答话,正要开口突然从上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怒气冲冲当头喝道:“刚才是不是你!你,你快说!”
小鬼最喜欢和这样的人说话,当即露出茫然的神色。嘴唇一动,就要开始哭诉悲惨机遇。岂料突然后颈长刀一重,跟着剧痛不已。她心中大骂,这些名门正派真是不要脸。
后面那人却毫无愧意,声音轻缓,好似闲聊:“每个问题,你只能回答一次。”
小鬼心中凛然,紧接着脸皮一凉,冷不丁被人扯下了遮面布。
她生的一张与年纪不符的脸,当初扶槐正是看中这点。又因这些年常居地下,肌肤白皙剔透,更显得年纪小,天真无害。
小鬼知道自己的长处,她怯生生抬起眼,对着刚刚那名少年咬住下唇。
小少年果然面庞薄,别开眼睛,语气软了几分:“刚刚在洞里,是不是你?”
小鬼心道,难道东鬼逃了?她自然不会说,继续装起糊涂,反而问道:“什么洞里?我刚刚从主殿出来,就碰上你们。”
“主殿现有几人?”
小鬼装作迟疑:“还有,一个人。”
“谁?”
“狱主。”
小鬼说完,果见群侠脸色急变,却是十足不信。她连声大呼:“我没骗你们!各位大侠去看看就知道。”
任他们再如何逼问,小鬼一口咬定自己听说群侠围攻不死狱,就想趁无人逃走。途中路过阎王殿瞧了一眼。里面空荡荡,只有狱主一人。
群侠进了大殿,见不死狱主端坐黄金宝座,皆是又惊又疑,迟迟不敢上前。小鬼见狱主两腮深深凹陷,褐斑密布脸上青筋枯瘦,心中忍不住一阵痛快。
“我去看看。”
小鬼只觉后颈一松,眼前黑影掠过,那使刀的少女已经飞身跃上九层玉台。她知道机不可失,但听高台之上的少女说死了,群侠一拥而上。
小鬼脚底抹油,只往外头闯。殿中只有一盏膏油灯,众人竟然没有注意,由她溜了出去。
小鬼暗暗偷笑,耳中就听后面那群人在说——
“哎呀,真死透了。”
“感情你还觉得可惜?”
“我这不是,哎,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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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叶微颤, 似风拂过。
一侧的地道里,小鬼侧过肩膀向前撞,重重的沉闷声换来碎土簌簌落下,而地表之上的矮草野花依旧只是在风中摇曳。
这处密道久不启用, 草木盘根错节生出柔韧的力量。
小鬼歇息片刻,侧头凝听外面的声响。
刚刚那行人武功虽然不弱,却不足以让左鹰加重药剂, 不足以让不死狱上下胆战心惊, 更不足以让狱主心如死灰。
小鬼听了片刻,外面静悄悄无声。她换另一边肩膀, 鼓劲往上撞去。“碰碰碰碰碰”一连七八下,小鬼感觉肩膀肿痛,好在那块石板终于松动。
她大感欣慰,从鞋底摸出一枚细尖刀片, 薄如蝉翼,两边开刃。刀片贴着石板四周缝隙走了一圈,顷刻就将那些草jing割断。
在不死狱这七八年, 虽然没能练就高深内功,但各种旁门左道的手法却习得不少。若非狱主近年越发喜怒无常,她自问过的不错, 日子远比在诸宜宫舒服。
想到诸宜宫, 她卷起舌头, 舔过犬牙的尖尖, 细微的刺痛传来, 小鬼低眉顺眼的脸上,露出一丝笑。
“扶槐。”
小鬼伸手推开石板,雨后清晰的空气扑面而来,盛夏之际,草木繁盛,北邙山上一片生机盎然。
“你死的时候是什么样?”
小鬼自言自语呢喃,脸上尽是期待之色。她钻出密道,将石板复原,连同周边的痕迹一律处理干净。
她心知此刻北邙山上危机重重,不但有前来围剿的武林群侠,还有离心背德的左鹰众人,就算遇到右犬,自己这个近臣无故离开狱主,那也难逃一死。
小鬼摸出地图,仔细辨别一番,仍有些茫然,不知哪边才是新安方向。
正在此时,远处传出打斗嘈杂之声。小鬼当机立断,背着声音往反方向走。岂料打斗声越来越近,竟似追在她身后赶来。
小鬼心中正琢磨身后是谁,倏地平地惊雷般响起一句——
“贼鸟,哪里跑!”
这是右犬的声音,想来是追着左鹰而来。小鬼顿时暗骂一句,慌忙低头弯腰折身往旁边灌木丛里钻去。
又听后头马面讥笑:“当我们怕你?不过懒得得与你计较,既如此你们都去陪那老东西吧。”
右犬怒不可赦:“大胆!”
两边互不相容,紧接着霹雳乓当打了起来。
小鬼躲在草丛里侧耳偷乐,恨不得拍手叫好。她没有内力,敛气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