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告诫公羊槐此战必须要取得胜利,如今朝廷变天了,陛下一夜之间惩治罢黜囚禁了五位尚书,还有不少官员都受到了牵连,朝廷里头人心惶惶,女帝陛下性情大变,圣意难测,公羊忠担心若是公羊槐这次打了败仗,会连累整个公羊一族。
而另一边的胶州城,则是截然不同的场景,自打阿古拉回来,巴音每日都和齐颜彻夜长谈,金兀术在一旁斟酒,烤羊美酒,夜夜大醉。
二人分别了这些年,聚少离多都有一肚子的话要和对方说,齐颜也很珍惜与巴音在一起的时光,二人追忆年少时光又说了不少离别之后发生的事情,当然还有齐颜不在的这几年,金兀术的近况。
齐颜听说金兀术的箭法已有小成,骑术也是后发先至,比许多同龄孩子要好了,欣慰不已。
金兀术追问远在京城的妹妹的事情,齐颜也说了很多,当听到齐玉萧时常将陪读男孩子的头敲得满头包时,金兀术笑得直打跌,嚷着要见一见妹妹,想要教她骑马射箭,让旁人再不敢欺负她……
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到了最后一夜,明日就是三日之期,齐颜让金兀术早些回营休息,盘膝坐到巴音对面:“安达,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巴音:“只管说就是了。”
齐颜:“我有言在先,你要听我说完,不许吵闹,更不能发脾气。”
巴音憨笑一声:“成。”
齐颜:“明日,我要回去了。”
巴音瞪圆了虎目,还没等发作,便对上了齐颜无奈的目光:“你答应我不发脾气的,听我说完。”
巴音憋得难受极了,但还是重诺地点了点头。
齐颜:“我离开之后,我希望你立刻带着撑犁部的族人回到草原深处去,你别忘了当年撑犁部和唯可部的灭亡,全部都是因为图巴部汗王额日和,若是没有他,渭军或许连洛水都过不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图巴部投靠了南渭朝廷使得他们的族人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存,但撑犁部和唯可部却去九存一,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带着仅存的族人给图巴部做嫁衣?”
巴音听到齐颜这么说,彻底忍不住了,抬起手拍打自己已不生毛发却满布伤疤的头,怒道:“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样子,这些都是渭国人留下的!我阿爸死在渭国人的手中,还有大汗可敦,撑犁部所有的伤痛都是渭国人带来给我们的,图巴部虽然伙同了渭国人,但图巴部从来都没打赢过我们撑犁部,他们到底也是天神的子民,但渭国人不是!我们死了这么多族人,你说到底是渭国人杀的多!还是图巴部的人杀的多?!”
齐颜:“巴音……”
巴音却怒极了,一把抓住了齐颜的衣襟,怒道:“我看你是被渭国的那个女人迷得昏了头了,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了?你告诉我,你连撑犁汗王都不做了,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齐颜浅浅地叹了一声:“巴音,其实……我是女子。”
巴音愣住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齐颜:“你疯了?是不是得了癔症了?胡说什么?”
齐颜:“你先把手松开,容我把话说完。”
巴音缓缓地松开了手,齐颜看着桌上倾倒的酒碗,缓缓道:……
这一说,就是大半个时辰,齐颜将所有的事情都和巴音交代了。
巴音怔怔地看着齐颜,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安达竟然是一个女人。
齐颜:“当年六位托孤王爷因为我母亲是渭国人,对册封可敦一事百般阻挠,父汗为了与母亲长相厮守撒下这个谎,本以为可以等生下儿子后再恢复我的身份,却没想到出了后来的事情……巴音,我是女子。”
巴音烦躁地挥了挥手:“我不管,你是男是女又如何,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安达,你是汗王!”
齐颜:“巴音,你别忘了我母亲是渭国人,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一半渭国人的血脉,当年父汗与母亲百般恩爱,从未嫌弃过母亲的身份,大战在即,父汗更是因为不舍母亲,甘愿留下才会殒命。我乞颜一族从没有抛弃发妻这一说,我与静女更是如此,她为了我已经牺牲了太多,更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我就算是死了……也绝不能弃她而去。”
说道这儿齐颜咧嘴一笑,喃喃道:“父汗被尊为草原猛虎,弓马骑射均是一绝,我作为他的女儿没有继承父业,倒也得了一份痴情。巴音……我不想在你和静女之间做取舍,若你能听我一句,带着撑犁部的族人退到草原深处去吧,图巴部狼子野心,朝廷是不能再留他们了。”
巴音红着眼,盯着齐颜:“若我不答应呢?”
齐颜:“那我就死在两军阵前,死在泾渭之界,洛川之上,泾渭大军大可从我的尸骨上踏马而过,径自厮杀。”齐颜的这句话说得决然,镇住了巴音,也伤了巴音。
巴音红着眼睛,一连说了几个“好”起身离开了齐颜的营帐。
次日一早,巴音出现在了齐颜的帐篷外,齐颜已经准备离去了……
巴音:“执意要走?”
齐颜:“嗯,是兄弟就别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