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距离越来越远,他的脚步突然顿了顿,身躯也僵了僵,像是从梦境中醒来一般。
他回头望望那道钢门,再看看地下室出口方向,终于明白自己完全是在不由自主的情况下,差点就要走向楼上去取钢门的钥匙。
丁小海顿时头上冒出了冷汗来,他不得不庆幸,还好钢门的钥匙恰好拿出去放到了楼上,要是还在他口袋里的话,那么刚刚毫无疑问,自己一定是掏出来,打开了钢门。青叶柔为了自救,会不会当场让他死得难看,真的很难说……
丁小海清醒过来后,回过了头来,连忙重新跑回铁门边。
看到v字面具人没有继续往前走,青叶柔心中破灭了一下。她明白,催眠诱导的范围终究有限,随着他越走距离越远,既不再对视她的目光,耳边的声音也又越来越远越来越弱,效果终究是减弱到最后消逝了。她还意识到,这次出其不意当机立断发起的催眠诱导原本是必须让他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开门的,现在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波折,那么以后便再难有同样的机会。面具人上了这次的当,下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直视她的眼睛了,而且会尽量减短与她相处的时间,她的诱导将很难再成功实施。
原本,当她发现只有一名面具人前来时,她还心里窃喜过。因为如果同时有多名看守者出现,仓促间她是不可能同时催眠多名对象的。一名面具人出现在此,两人单独面对,空间封闭,原本对她来说是个绝不可错失的催眠良机。这也是她为什么当机立断发起催眠诱导的原因。只可惜,天不助人,居然对方钥匙却不在身上。
果然,丁小海这次从头至尾,不管青叶柔再说什么,他都既不吭声,也不抬头去看她的眼睛,关上小窗格便匆匆跑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丁小海都是小心翼翼。他坚决不将钢门的钥匙放在身上,每次将食物和纯净水放进小窗格,不听青叶柔说话,不抬头看,扭头便走。
次数多了,青叶柔也知道诱导暂时无效了,便懒得再多费口舌,只是安坐在
小床上,冷眼看面具人送来东西。
第448章与妻子动手
一晃过去了很多天。地下室没有太阳,更没有星星月亮,青叶柔身上也没有手机,她唯一可以用来计算时间与天数的,只有洁白皓腕上,那块女式手表。
昏暗的地下室中,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从手表上溜过。她不知道何日是重见天日之时,不知道这属于地下室的永夜有多漫长,甚至不知道她能不能活着逃出生天。
她只个普通的女孩,也像其他女生那样,会有焦急,会有煎熬。尤其,当心爱人的那张方正面孔出现在她脑海中,她会想,他现在在哪个地方,做着什么。原本约好的她去接他,现在她失踪了,他会急成怎样?
一想到他焦急而茫然的样子,一想到他在四处奔走,就有一种心疼,夹着思念,焚烧着她粉色的五脏六腑。
然而,急又有何用?如果一直急下去,一个女人被关在暗无天日、毫无出路的地下室,遥遥无期,要不了多久必定就会疯掉。
焦急是一种病。对于关押在暗室中的女人来说,焦急更是一种绝症,是一柄从内部向外捅出的刀子,先捣碎一个人的心脏与内部脏器,再慢慢捅出她的表皮来。
如果她一直焦急下去,任凭焦虑这种疾病在她身上蔓延,那么不等她熬到走出地下室,便会容颜衰老,枯槁不已。她不能那样,她不想让心爱的人终于等来云开日出、破镜重圆的那一天,看到的却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
她要永远做他怀里最年轻又最美好的那个女人。
她不能任急躁、恐慌这些疾病在她身上肆虐。
她自己就是一个医生,她能为自己找到克制这些疾病的良药。
青叶柔为自己开出的良药便是,轻轻的,轻轻的,将手腕往胸口贴。她让腕上的那块女式手表紧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仿佛那块手表代表着丈夫的心脏,只要贴在一起,两颗心便会发出秒钟跑动时的那种哒哒声。两颗心,便会没有距离地,一起跳动着。
她这次失踪得太突如其来,所以,她没能带上自己的手机,更没能带上丈夫的任何东西。
他无法用属于丈夫的任何东西来止痛、来治疗心里蔓延的疾病,唯一能用的,只有这块表。
她想起他送给丈夫同款情侣手表时,丈夫是那样的心有灵犀,也正好来到她的办公室,送了这块同款的女式手表给她。
她还记得,丈夫用她办公桌上的纸笔,写下一张纸条留在她桌面。纸条上是两个字,“爱你”。字写得粗糙跋扈,字如其人,就像那个臭家伙的性格。
当女式手表带着丈夫的心跳,与她自己的心跳渐渐达成了共振,渐渐融成了和声,她便如同服用了最强效的镇定剂。
不再苦,不再慌,不再痛,她的脸上重又展露出谜之笑容出来。她仰头,素面朝天而笑,仿佛那头顶真的有一面晴空,一轮朝阳,而不是冰冷死寂并且潮湿的天花板。
她每天都要将丈夫送她的手表贴在胸口n个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