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问,老农的手劲并不比他大,或许还不如自己,但他的动作技巧却是雷宇天极其生疏的。显然,比起雷宇天这种只凭蛮力打斗的货来说,老农是个擒拿格斗的高手。
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农垂着那双瘦手走近自己,雷宇天的目光终于不再呆滞,而是警觉起来,视线一刻也不敢离开那双手。那双瘦手上,还带有三个脑袋的余温。
“别!别杀我!我和他们不熟!哦不对……我和他们是对头,您看您看,他们绑着我,刚刚要不是您,他们就拿刀捅我了!”雷宇天恐慌地求饶。
老农看了他一会,不说话,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刀,走到了雷宇天跟前。
“别呀!我爸不会放过你的!”雷宇天拿余生海威胁对方。
老农却举起刀,对着雷宇天身上绳索,一刀刀割着,慢慢割断了绳子,雷宇天终于浑身一松。只是,得到解放的他却没能立
马站起身来,而是软了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依然靠着树身。
“合作愉快!”老农伸出手来,这次却没有伸向雷宇天的脑袋,而是伸向他的手臂。
“你是……”雷宇天叫对方说合作愉快,这才似乎恢复了一些胆气,慢慢站了起来,却并不伸手去握对方。
“我是老板请来帮你的人。怎么,不相信?”老农的声音也是地道的农民腔调。说完,老农似乎意识到什么,伸出瘦手往脸上一摘,摘去了脸帕。
那张脸,同样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农民脸而已。有些黄,太阳经年累月留下的痕迹。还有些皱纹,岁月留下的印迹。
老农担心肉瘤男等人看到他的脸,却似乎并不担心雷宇天看到他的脸。也或许,他是在示好吧。既然说了合作愉快,就得表示出全部的信任。事实上,他从余生海那得到的信息,雷宇天也是足够值得信任的,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二愣子青年而已。而且,这种信任只需要维持一小段时间就够了,等到进了山洞,进入古墓,雷宇天便是死人一个,那就更没什么好芥蒂的了。死人一向是最值得信任也最忠诚的。
“你……好!谢谢你来得及时,不然就惨了!”雷宇天见对方摘下毛巾,终于对老农有了信任,也伸出手来,与对方相握。
“老板交待的事,我当然尽力。收了你家的钱,现在你就是我的老板。我不但会护送你安全到达山洞,还会一直陪你安全走出山洞,平安下山。”老农面无表情地道。
“那……有你在,一定不会有啥事了?之前七八个人保护我,还是没能保护好,被人绑了!”雷宇天有些懊恼,也有些心有余悸。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跟那七八个人在一起。他们可能中计,可能被暗算,但是你绝不能出事。所以,我是你的第二重保险。就算他们全出事了,我还在暗中保护你!”老农道,“现在跟我回去,那八个不中用的东西也该醒了,你们继续呆在一起。而我,仍会离开你们,走在暗处。你看不到我,但我会一直关注你。”
“这样挺好!有你这个双重保险,我就放心了。咱们……就这样走人?”雷宇天望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三个人。
“走吧,他们自己会招来狼和老鹰的。我手上的人命从来不嫌多,要是有那么容易查到我身上来,我今天还能活着来救你吗?”老农都不正眼多瞧地上肉瘤男三人萎靡的尸首。
既然老农这样说了,雷宇天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走离溪涧边。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五个禽兽十三年前的黑夜里让母亲孙月受尽了世间最大的折磨,在非人的痛楚中死去。偏偏,十几年过去,他们依然死性不改,又再一次药倒了雷宇天,将雷宇天捆绑起来,以死相逼。
他们或许是死于老农的狠厉,又或许,是死于他们自己的贪婪、歹毒、险恶。
不管他们死于什么,总之,跟雷宇天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雷宇天被他们捆在树身,以刀相胁,就是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态。就算雷宇天想阻止老农杀他们,那也得能够动弹是不是?这不是被他们四人亲手绑在了树杆上动弹不得么?
五头禽兽,现在就还只余下一个三角眼,也不知仓皇逃离之后,是被脸帕老农吓得离开了凉驼山,还是隐匿在山中,依然悄悄窥伺着山洞的所在,并不死心?
以三角眼的贪婪本性,只怕答案会是后者。
雷宇天走在前,老农走在后。他无法清晰观察老农的一举一动。
虽然老农自称是余生海请来保护他的人,虽然老农言语不多,一路上未再透露半点信息。但是,雷宇天已经在心里将他与另外一个人物基本划上了等号,那就是,夜鼠。
敦哥曾经说过,大大小小的盗墓团伙,公安部门也打击抓获了一些,作为成果还特地以新闻形式向社会发布过。但敦哥他们自己清楚,抓获的那些是相对较小的团伙,其中最具实力也最神秘的几股势力,有着极强的组织性、策略性、灵活性,狡诈异常,打击起来一直都不得要领。
对于传说中不露形迹的银狐,连被抓获的小盗墓团伙们都不确定其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