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人生一切领悟,都是多么痛的领悟。唯有在皮开肉绽之中,思想才终于入骨三分。
他挥舞胳膊思考着哲学,他抽搐身体思考着哲学,他口鼻流血地思考着哲学,他翻着白眼思考哲学。
他的哲学越来越模糊,他的哲学越来越气息微弱。他的哲学最后只有出气没有了进气。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认真地思考哲学,也是他最后一次思考哲学。他在沉重的恩怨哲学中慢慢摊开了四肢,终于不再试图抓紧这个复杂的人世。
石块旁边,雷宇天满头大汗,还在专心致志地忙碌着。他忙着要解开套在他脚踝上的绳扣。他可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绳索给吓坏了,手忙脚乱所以解了好久都解不开。
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受害者,直到现在都还懵逼着呢,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怎么可能细心去顾及。
他才不知道那是什么酒糟鼻呢。他才不知道酒糟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才不知道酒糟鼻已经渐渐冰凉,躺在地上没了气息呢。
其实脚踝上绳索很容易能解开,可雷宇天他就是解了这么久,一直解到酒糟鼻那边都没了半点声音,他的绳索还在脚踝上套着。
“一起动手,扔到沟里。要不了多久,沟里会有狼闻着血味过来把他吃光的。这大山真是吃人的大山,每年乱闯进山里被狼吃掉的人应该不少吧?”阿农目光中透着职业式的阴狠,提议道。
他的提议很快就变成了现实。没了气息的
酒糟鼻被扔下山沟,那里,或许有一群名叫狼的禽兽在等待着他。那些狼或许只是他的同类,大家都是禽兽。
“大哥,还没解开吗,要不我们帮忙?”阿农他们麻利地处理完首尾,跑过来看雷宇天还在满头大汗地忙着。
“马德,不知怎么搞的,居然是死结!”雷宇天又恨又惧地说。
“刀来!”阿农招呼了一下,便有人拿来砍刀。这次不同于骆健当时的追砍。这次是对准一个地方一直砍,砍差不多了又慢慢切割,再粗的绳索也终于还是被忙忙切开了。
终于少了桎梏,雷宇天又苦瓜脸地举起双肘来。刚刚被拖行的过程中,一是膝盖,二就是手肘了,被磨出了血来。
“痛啊,哪儿就蹿出这些家伙来?真特么不想去找山洞了!”雷宇天垂头丧气。
“别呀,咱们都走了这么远了!”立即有人劝雷宇天。
“可……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把命给丢在山里头?”雷宇天又不是他们那种打打杀杀的人,纯良淳朴的老百姓一个,脸上的畏惧就摆在那儿。
“药箱拿药来,快给大哥搽上!”阿农连忙叫其他兄弟。
很快就真有人提着小金属药箱跑过来,先是给雷宇天手肘的流血处搽上碘伏,搽完了,又掏出小瓶白药来,撒了些粉末在上面。
“大哥您就放心,这次他们太狡猾,也怪咱们没能提前想到。下次他们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阿农在一旁安慰。
“是呵大哥,我们既然接到安排来保护您,你就放心,我们保你好好地进山,又活蹦乱跳地走出山去!”另外有人也附和道。他们似乎深怕雷宇天真打了退堂鼓。
“你们还好意思夸海口?再跑慢一点,说不定我现在就被人给绑了!这次是破皮出血,下次不知道要不要断胳膊断腿!”雷宇天开始责怪起对方来。
“对了,你们是不是抓到其中一个了,人呢?”雷宇天很懵逼地抬头问,像是突然记起酒糟鼻好回事来。
“人被我们……”有人大着声要回答,却被阿农一拦。
“人被我们揍了,下手有点狠,已经揍晕了,一时半会估计醒不来。咱们等骆健他们一赶回就走吧,他什么时候醒跟咱们没啥关系。”阿农连忙解释。
“晕了?你们下次轻点,打跑就行了。就是保护我顺利到达山洞而已嘛。相信他们打跑之后,不会再一路继续跟踪咱们的行踪了吧?”雷宇天一副有点怕事的样子。
“行下次注意点哈。”阿农跟其他兄弟打招呼。
话是这样说,可没一位兄弟听了阿农的话往心里去的。因为事实上,阿农说了也不算,那位一直没露面的主儿才说了算。那个头儿说了,肉瘤男几个是最清楚当年山洞一事的,绝对会死磕到底,非跟到山洞不可。所以对肉瘤男一伙不必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