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约、似乎模糊,又似有所悟的分析中,一行人终于歇息得差不多了,重新走起,离开了崖顶。
再往前,便等于是翻过了一个大山头,沿路下山了。
山腰处不同于崖顶的峥嵘与光秃,树木重新又多了起来、密了起来。树与树之间,更有一些或枯或绿的杂草。有些杂草很高,茂盛的地方,能遮住整个人。人在其间穿行,要慢慢拨开杂草才行。
也就是到了此处,雷宇天一路以来那种被暗自双眼注视的感觉又强烈了起来。
前天没有这样的情况,昨天没有这样的情况。只有今天,从一进山步行开始,雷宇天便总觉得丛林深处,似乎有一双幽暗的眼睛在若即若离,有一对脚步在亦步亦趋。
如今,穿入杂草丛生的小路,这种被追踪感变得愈发强烈。雷宇天装作蹲下系鞋带,弯腰隐没在草丛中好一会儿。唯有双眼,却透过杂草的起伏,透过草叶之间的缝隙,悄然观望。
尾巴一时看不见他,估计是慌于他的突然消失,终于,禁不住地冒出了自己的身影。
于白驹!虽然隔得很远,
雷宇天还是隐隐辨别了出来。顿时,心头一阵激烈的跳动。
第297章谁引诱谁
终于按捺不住了么?
看到于白驹的身影浮现在重重树木的遥远一端,雷宇天心跳加快。这激烈的心跳,不是因为恐慌,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高兴。
没错,就是高兴!于白驹终于如愿出现在了面前,怎能不叫雷宇天高兴?!
如果没分析错的话,于白驹对自己至少已经下过五次死手,眼前这次,算是第六次。
俗话说事不过三,可这于白驹,还真是亡我之心不死,还真是锲而不舍、不死不休!
三次、四次的谋杀失败,依然毫不放弃,雷宇天就已明白一个道理:他与于白驹之间,绝无同生的可能。他一直活下去,于白驹就会一直杀下去。同样的道理,他不再被谋杀下去,除非于白驹死。
他或者于白驹,上天似乎只给出一道选择题,二选一。虽然,雷宇天至今不明白于白驹对自己何来的如此强烈的杀意。按说,余生海在自己身上也是一肚子坏水,对自己的一切好,都是在把自己当成余家父子的棋子而已。既然如此,于白驹如果懂得其父的良苦用心,就应该是保护雷宇天,而不是叫雷宇天去死才对。
余生海那么口蜜腹剑的人,平时舌灿莲花,雷宇天就不信,他不会在自己真正的儿子面前去解释。他一定会悄悄告诉于白驹:你才是我真正疼爱的儿子,我启用余俊天,我做一切,不光是为我自己,同时更是为你们娘俩。
或许,光有这些深情的告白,还不足以令生性多疑的于白驹相信。其实,余生海到底想利用余俊天干什么,只要把这个最深的秘密告知于白驹,雷宇天相信,于白驹就会真正的放下对他的恨,也不会再一直纠缠谋害他。
难道,那个秘密余生海一直埋藏着,连他视为至宝的亲生儿子于白驹,都不曾透露?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于白驹一直不信余生海,一直非得与自己争宠,追杀至此。
余生海到底想利用自己做什么?这其间到底牵涉到怎样的秘密?以至于,余生海只能将其隐藏于心里最深的幽暗角落,连他最亲的亲人都不敢透露半句?
现在还无法彻底想透这个问题,雷宇天也就不再一直苦苦去想。眼下,如何面对于白驹,才是当务之急。
既然于白驹逆着他父亲的意思,三番五次置自己于死地。既然已经注定,自己与于白驹之间只能活一个,那么,雷宇天希望这个选择题早一点得出答案。
这个决心,雷宇天不是今天在这凉驼山深处的密林中才作出来的。早在胡恒告诉他,于白驹要在夜宵摊对他发动袭击时,他便已经给自己作出了一个决定。
原本,那天晚上的夜宵摊谋害一事,雷宇天有很多很多的办法可以去避开。
他可能选择不再去夜宵摊,他也可能选择即使去,却改换一个时间点去。但,他偏偏还是在那个既定的时间点、去了那个固定的摊位。
他就是要给到对方机会。
当滚烫的火锅汤从野牛手中向自己头上飞来,雷宇天本可有很多的办法可以躲避。最简单最聪明的办法并不是用雨伞,而是装作吃完了羊骨架,刚好在火锅泼过来之前起身走掉。那样一来,于白驹和野牛只会以为他凑巧起身走人,不会有别的猜疑。
而雷宇天选择的是用一把双层的厚雨伞抵挡了对方的火锅滚汤。这样做,固然帅气,固然拉风,却并不聪明。因为,这样一来,必定会令于白驹心中疑云大起:雷宇天怎么会在一个不下雨的日子里,提前准备了雨伞?难道,咱们的谋害计划被提前窃听了?难道,雷宇天在我们身边安插了耳目?难道,我于白驹请托的亲信根本就不可靠?
到了这一步,接下来,于白驹再也不敢相信任何的亲信、任何的交流。他甚至会反思之前五次谋杀的失败,就是失败在太过相信所谓亲信,事事假手于人,而没有亲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