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沮丧颓废,俨然又活了过来。
如今乔家家底厚实,大可不用努力,随随便便读个大学进自家公司也不错,但终归有个人的想法,追求不同。
不是学习的料,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如果平庸,就要给自己找个拼命向上的借由。
“我想考理工,”躺床后乔西说,翻身对着傅北,“在你们学校对面,以后就可以经常见到你。”
话说得可真够直白,丝毫不拐弯抹角。
傅北偏偏头,拉了下被角,语气淡然,一点不意外她会有这个想法。
“想学什么专业?”
乔西拧了拧眉头,思忖片刻,“不知道,还没想过。”
傅北说:“还有半年时间,不着急。”
躺到快要睡着的时候,乔西说:“你帮我选吧,我没什么感兴趣的,不知道要学哪个专业。”
傅北没应声,只是拢了拢被子,帮她盖好。
这一晚尤其暖和,即使外面冰天雪地,可旁边就躺着一个人,睡着睡着就挨到了一起,相互慰藉取暖。
江城的冬季一贯干燥,路边的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寒风凛冽料峭,卷起风沙和枯叶打转儿,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整个城市都逐渐静默,街上人和车都变少,像进入了冬眠期,到处都冷清萧肃。
学期的最后一场考试,乔西取得了高中以来的最高成绩,以这个成绩,考取理工大学绝对稳妥,不过离江大还是有距离,她倒不沮丧,反而十分高兴,既来之则安之,不给自己添堵找难受。
拿到成绩后,回到大院就去找傅北,可惜傅北不在家,去公司帮忙了。
老太太舒舒服服靠在躺椅上晒太阳,笑眯眯地招招手,“给我看看,笑成这样,肯定又有进步了。”
乔西莫名其妙有点赧然,将成绩单递过去,“比上回好些。”
老太太虚着眼睛瞅,慈祥地说:“等小北回来了,我叫她过去找你。”
乔西应下。不过晚上傅北并没有过去,搁公司加班都没回来,之后又被梁玉芷带着去出差,在外面待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回江城。
那阵子梁玉芷对傅北特别上心,走哪儿都带在身边,说是要锻炼锻炼傅北,反正在家也没事做,不如去公司帮忙。
谁都没发现端倪,没能察觉到悄然而至的改变。
日子照旧过,在一个艳阳天里,同学约乔西出去玩耍吃饭,一群人在古雁塔那里疯到天黑,九点多才打车回大院,乔西在大门口撞见了乔妈。
夜色昏沉,隔得远,乔妈并没有发现她,正你侬我侬地同小男友告别,情真意切舍不得离开。
谁都有追求自由与幸福的权利,旁人不应该干涉。
乔西站在Yin影里看着,直到那个意大利男人开车走了,乔妈拎着包施施然往里面走,她慢慢走到路灯灯光下,默默在原地站了十来分钟,才一步一步朝家里走。
这一年冬天格外不寻常,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明处的暗处的,如同遇水的笋子一样往外冒。乔西无暇顾及这些,日日沉浸在复习之中,她对学习太过上心,以至于忽略了身边的人和事。
虽然还是会照常帮她划重点补习,但傅北在家待的日子越来越少,寒冬腊月合该是在家待着的时期,这人被梁玉芷天天往外带。
大寒那天,消失已久的赵拾欢突然打来电话,隔着上千里远唠嗑了大半个小时,还是老样子,总爱逗乔西。
乔西问:“你回江城了吗?”
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大学全都放假,再不久就是过年,始终不见赵拾欢的踪影。
赵拾欢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今年不回来了,有点事,北京这边比较忙。”
“在忙什么?”乔西疑惑,最近忙着学习,一直没关注外界的事,对大家的近况一无所知。
然而赵拾欢没明说,最后只回道:“明年有空就回江城,到时候陪你过年。”
后来乔西才知晓,赵家北上发展了,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在筹备相关事宜,以后会不会回江城还未知。之后的几年里,她再也没见过赵拾欢,初初那会儿还时不时接到对方的电话,渐渐就断了联系,各不相干。
人生多的是这样的分分合合,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一起玩闹,现实却是天涯各处,说不上舍得还是不舍得,反正时间一久就释怀了,偶尔仔细一回想,却想不起这段关系是怎么变淡的,也许是当乔西明白自己的心意时,也许是某一天赵拾欢自己发现了不寻常,最后的承诺就成了一句话,等再见面已是沧海桑田。
再后来,梁玉芷主动请乔西出去喝东西,高高在上地跟她讲了那个茶壶合该配壶盖的话,否则就是四不像。
乔西装作听不懂,问梁玉芷想吃什么甜点。
梁玉芷没把她当回事,轻描淡写地说:“你还小,难免不懂事,但是不要那么莽撞冲动,一旦做错了,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乔西眨眨眼,不解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