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刺痛了景福的眼,她近乎贪婪地想要再多看几眼,却又不忍心看她知道真相后的失落。
太医很快就来了,隔着千缕玉特意搭在腕间的纱布,他在诊脉后收回手,毕恭毕敬道:“启禀公主,方姑娘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仍需调理固本,待在下开服药即刻。”
这庸医,千缕玉不悦地挑眉:“你随本宫出去谈。”
随即又对方芷阑道:“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哦。”方芷阑老老实实地头靠方枕,手还搭在被子上面。
只是千缕玉随太医出去,许久都未曾回来,方芷阑按捺不住,有些口渴。
即便夜色太黑,但她起身摸杯水喝应该不算困难,抱着这样的念头,方芷阑掀开被子下床。
奇怪,今夜怎么连月色都没有,整个世界如同被墨汁浸染了般,什么都看不见。
方芷阑循着自己的感觉,刚摸到桌边,手指试探着在半空中伸出,指尖却瞬间被什么东西烫到,肌肤火辣辣地疼。
她猛地缩回手!
就在这瞬间千缕玉终于回来,看见油灯的火光跳动着,而方芷阑正捂着手不知所措。
她心头一紧,冷声道:“站着别动!”
方芷阑听见熟悉的声音,还未来得及反应她说的是什么,便下意识迈步走向千缕玉。
被桌子拦腰一撞,她彻底失去了平衡感,眼看着要倒下,幸好被扑上来的千缕玉一把接住,在惯性的作用下,二人齐齐倒在柔软的地毯上,油灯跟着被撞倒,在地面咕噜咕噜地转了几圈,火光熄灭。
这下,屋子里是真的暗了,除了床头一盏小灯的那点微光氤出点光芒。
被压住的千缕玉眸子却亮得渗人,温热的呼吸拂上她的脸颊,顺着脖颈,惹得方芷阑浑身一激灵,紧接着手忙脚乱地就要爬起来:“抱、抱歉…”
然而这幅身子才刚刚醒过来,手上软绵绵地使不上什么力气,方芷阑试了好几次都爬不起来,最终还是千缕玉揽着她的腰将虚弱无助的人扶起来坐到床上:“不是都说了,叫你别乱跑吗?”
“我……”方芷阑指尖无措地摩挲着身下的薄衾,刚才似是被烫到的触感再次回到脑海中,她瞬间联想到一件事。
若说屋子里没有点灯,千缕玉行事动作为何又如此流畅,还有刚才的太医……
方芷阑眨眨眼,又拿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她动作到一半的手被千缕玉猛然握住。
方芷阑明白了,神色愣然:“我是不是…瞎了?”
没想到她竟察觉得如此之快,千缕玉再掩盖也无济于事:“本宫已叫太医院换个有本事的人来,你的眼睛不会有事。”
那就是真的瞎了。
方芷阑眸底雾气氤氲,莫名带着几分惶恐,想哭却又碍于面子哭不出来。
千缕玉握住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太医会有法子,若是他治不好,本宫定要严惩…”
“别!”方芷阑循着声音,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学别人医闹啊,成何体统!
她温软的掌心覆盖于唇瓣上,千缕玉眸中倒映出的火光幽幽燃得更旺,唇齿微动。
吓得方芷阑猛地收回手,本就失去了焦距的眸子更透露出几分迷茫与慌乱。
千缕玉的呼吸更沉重了些。
正当方芷阑唇瓣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时,新换的太医刚好进屋在帘帐外叩礼:“见过公主。”
“进来吧。”千缕玉收回心思,悠悠道,“快给她看看。”
方芷阑老老实实坐在床沿边上,任由大夫翻看自己的上下眼皮,最后听见他战战兢兢的声音:“回公主的话,方姑娘这是被烟火所燎伤,才致使的短暂失明,并无大碍,臣开些明目的药膳方子,再让太医院取些膏药每日涂抹于眼角即可。”
方芷阑这才松了口气,听见千缕玉在自己身边道:“知道了,下去领赏吧。”
等人走远,千缕玉这才对方芷阑开口:“如何,本宫对太医这般态度,你可满意?”
“……”方芷阑没想到她还当真惦念着自己随口一句话,脸色微赧,避而不谈道,“太医来得这么快,我们现在是在宫里吗?”
她记得千缕玉此前是一直住在公主府的呀,何时换了性子。
而且…方芷阑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摸向自己胸前。
她的抹胸呢?刚才那些太医都叫自己方姑娘是不是?
她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着实好笑,千缕玉俯身凑上前,鼻尖几乎要抵上她的脸颊,语气里带着轻
笑:“怎么,怕了?”
方芷阑还真有几分心虚,才听见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皇兄登基已半年有余,现在你是女子的事,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他不追究,就没人敢治你的罪。”
说着,还用指尖挑逗般轻轻点了点她的侧颊。
“瘦了。”千缕玉皱眉,“要补回来才是。”
在床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