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立地成佛了,只是那些金光发生的变化,她是无法忽略的——在宋玉延或许要“离开”这一点上,她是认同净觉的。
她问净觉,有没有什么可以让宋玉延“留下”的办法。净觉不解道:“他从哪里来,便该回哪里去。成佛是好事,让其留恋凡尘,便是阻碍他,施主何必呢?”
唐枝语塞,在这一点上,她跟净觉是无法达成共识的。净觉一心向佛,自从认为宋玉延是佛子转世,要成佛之后,对宋玉延便也越发敬重,也希望宋玉延能“归位”,故而对唐枝的一些想法便没那么认同了。
唐枝知道她跟净觉的交流理应是最后一次了,她是个凡人,她有私心,而她的私心并不愿意让宋玉延离去,又或者是剃发出家,当什么佛。
只是净觉那句“他从哪里来,便该回哪里去”算是戳中了她的心窝,让她疼得好会儿都缓不过劲来。
宋玉延没有问她跟净觉说了什么,但是见她见完净觉之后似乎很不高兴,心里对净觉也有了一丝不满。
“我们去别处逛一逛。”宋玉延建议道。
唐枝没拒绝,“好。”
俩人去爬山,遍览明州的山川风景,宋玉延画下了不少山川风物图,又雕刻了一些竹雕,而每一件竹雕里,都有唐枝的影子。
有友人看见她的竹雕,笑道:“若有一天你看不见唐氏了,岂不是不会雕刻了?”
宋玉延也笑道:“若是我看不见她了,那我便不再雕刻了。”
众人只当这是玩笑,毕竟俩人都还年轻,平日里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要等宋玉延看不见唐枝了,怕也得到几十年后了。
唐枝有些生气,问她:“你怎么总是将这些话挂在嘴边,难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们?”
宋玉延赶紧道:“我并不想离开你,也舍不得离开你们,若有的选择,我希望能跟你一直在一起,毕竟当初说好的‘白头偕老’,我们都还没白头呢!”
唐枝也知道自己是有些急躁了,宋玉延“若有的选择”这话透露了一点信息,也就是说宋玉延是身不由己的。既然她是身不由己的,那么在这种前提下,她努力地去安排好一切,似乎也可以理解。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去找郎中来,想让郎中替宋玉延看一看,免得是得了什么大病。宋玉延哭笑不得,但还是给郎中看了一下病,有外挂在,她也不担心郎中会看出她的身份来。
果然,在郎中看完之后,只说她有些气虚,补补气血就好了。
夜里,俩人进行了一场深入的交流,宋玉延气喘吁吁:“郎中说我气虚,所以还是少些喘气为妙,所以这次的谈判,理应由我主导。”
唐枝道:“正因为你气虚,所以才该好好地休息休息。”
又过了好会儿,屋内的交谈声才渐渐平息下来。
唐枝看着宋玉延,心中的躁动不安渐渐地也得到了缓解,她心想,生老病死,这些都是世人躲避不过去的命运,而宋玉延的离开,只是将这些提前罢了。那一天还没到来之前,她都不应该为了这些事而乱了方寸,心里有底之后,好好地享受眼下的时光才是最好的选择。
心中暂时将这事压下后,唐枝跟宋玉延便又嘀咕起了养鸡场的事情,她们联合一些酒楼,办了一场“试吃大会”。得知可以免费试吃乌骨鸡,百姓们都争相到酒楼里试吃。
酒楼的大厨给炖了乌骨鸡汤,每个前来试吃的百姓都能得到一碗鸡汤,汤里有一两块乌骨鸡rou。虽然很少,但是那碗汤很是够滋味,一群人喝了后,还想来第二碗。
然而试吃之前,掌柜便已经表明,一人只能喝一碗汤,不能外带,喝完即止。众人一开始只是想着占小便宜,故而也不在乎这些,而喝完之后,他们发现不能再喝了,想骂酒楼吝啬,可是规矩摆在那儿,他们不遵守,那就是他们的问题了,酒楼一概将之驱赶出去。
有些人脸皮薄,虽然想给自家人也尝一尝,可这些汤无法外带,他们只能遗憾地等下回再带家人来这儿吃乌骨鸡了。
还有些人回了家后被家人知道了这事,其妻儿便骂道:“你自个吃独食,心里一点儿都没我们母子!”
那人头都大了:“下回若是还办试吃大会,我立刻赶回来带你们过去!”
“下次?谁知道他们还办不办试吃大会?!听说那乌骨鸡很是滋补,我为你生儿养女,吃点滋补的东西,难道都不准吗?”
儿子也哭闹道:“我想吃鸡,想喝乌骨鸡汤!”
那人被闹得不行,只能带他们到酒楼,特意点了一碗乌骨鸡汤,让母子俩分着。有些人家家底稍好,就顺带点些饭食,酒楼的生意比以前好了,唐枝的养鸡场的名气也打响了,不少大户人家都是直接从她这儿订购乌骨鸡的。
为了能提高乌骨鸡的孵化率和存活率,宋玉延又看了相关的书,琢磨出不少法子来。尽管如此,唐枝养鸡还是固定数量的,她没有因为乌骨鸡的需求变高而养太多,毕竟即便她雇了人帮忙看养鸡场,可养太多也还是处理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