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了,因此她就一直住在周围搭建的草棚中。
基于这种环境,民夫们想去洗澡就能去不远处的寺院的澡堂,她想每日洗澡那是不可能的了,且海边离县城五六十里,她也不可能每日都回家。
唐枝每次见她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先冲回屋里洗澡,寻思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在离海岸几里远的地方租了一处农家小院,这样一来,宋玉延的洗澡问题便能解决了。
唐浩根来过几次,他劝宋玉延道:“你也不必每日起早贪黑地跟民夫们一起干活,不必时刻盯着,我还未见过有哪位监官像你这般拼命的。”
宋玉延道:“这次修筑海塘采用的是全新的方式,没有前人的经验可取,故而只能自己多盯着点,否则一个细小的环节出了岔子,那整个工程都会被毁了,而且百姓也会质疑这种造塘方式的先进性。”
唐浩根闻言,便没有继续劝她。
临近年关,民夫们因为不能回家过年,故而内心是有些浮躁的,接连出了几次岔子。宋玉延庆幸自己盯得紧,才没有酿成大祸,但是她也不敢让人继续干活了,便跟范知州商议,让他们轮流回去过一个年。
范知州对“轮班”这种方式并不陌生,毕竟朝廷每逢节假日要休务时,总是会安排官员在衙署轮流值班的。只是他当地方官之后,上下班的时间很是机动,可是过年时期若是衙门有事,也还是得回去处理事务的。
他并不想拖延进度,可也认为宋玉延的提议有效,便让人排好了班,让民夫们回去过年。
当然,民夫们也能自愿留下,毕竟年节的头三天有三倍工钱。
基于这三倍工钱,反倒有一大半的民夫选择留了下来,他们想的倒开:“不能回家过节而已,可以让妻儿过来团聚的嘛!那几天可是有三倍工钱的呀!干一天等于干三天,干三天等于干九天,多划算!”
他们得知这种三倍工钱的奖励是宋玉延建议的,心中对她更有好感。这位堰闸都监平日里一点架子都没有,跟他们同吃不说,还一起干活,哪怕是范知州、宁县令都没有她这么尽职尽责。
唐枝跟笋儿、饼儿来看宋玉延的时候,民夫的妻儿们还主动跟她们打招呼,又给她们拿了些自家腌制的蔬菜。
宋玉延与她们躲回租住的农家小院时,饼儿一把抱住了她:“大哥,饼儿好想你!”
从前天天见,朝夕相处,这两三个月来,只能见一两面,饼儿这心里很是难受。不过从第一个月的难受,到后来发现大哥不在家,唐姐姐又忙着打理事业而没空管她,她可自在多了。
唐枝便说她是脱缰的野马,为了管住她,她特意让自己的妹妹盯着这个小萝卜头。
后来她发现,也不知唐叶用了什么法子,饼儿确实安静下来,每日都按时完成宋玉延交代她练习的字画。
她问唐叶,唐叶想了想,道:“其实我也没怎么管她,毕竟我有一堆的事情要做,就等于挪了一个窝做事而已,她就忽然静下心来了。”
饼儿:“……”
她不静下心能行吗?!从前还肯陪着她玩的叶子姐姐自从在竹雕行业传出了名声,而大哥又去修海塘之后,偶尔也有竹雕爱好者找叶子姐姐买竹雕。
虽然叶子姐姐认为他们是因为自己是录方之徒,故而才“爱屋及乌”,买她的竹雕的。为了不辱没大哥的名声,叶子姐姐便更加刻苦了。即使待在宋家,也都是拿着她的竹雕雕刻,要么是练习书法,要么是对着花朵作画……每日都充实得不得了!
这种对比之下,饼儿玩闹之心也淡了下来。唐枝知道后对宋玉延道:“在宋家,你我压不住饼儿,笋儿也不行,只有小叶才能镇住她了。”
宋玉延道:“那是因为饼儿还是很倔强的,又不服输,知道自己落后于小叶,自然而然地就起了追赶她的心思……”
“那以后让她们俩多待着。”
宋玉延道:“过了年,小叶也十八了吧,大舅哥开始给她说亲了吗?”
唐枝并不是很着急,“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是字画、竹雕,而且生怕成了亲之后便不能再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所以大哥与我谈起她的婚事时,她便淡得很。嫂子还说,是因为她的兄长以及姐夫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郎君’,以至于她挑人的眼界都变高了。”
宋玉延:“……”
所以这是我过于优秀的错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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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新年后,海塘的进度也已经到了砌筑的部分了,正是从这一步开始,就需要大量的水泥。好在从去年准备开始修海塘开始,楼杲等便已经准备生产出更多的水泥来,这么大半年下来,他们生产的水泥完全能供应得上。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水泥的作用,富户们发现自己又捂不住钱包了,因为当他们围观了第一户用水泥砌出来的墙砖的人家之后,也不想让自己屈于人后,便大量订购水泥,开始他们的宅邸翻修。
可惜工匠们许多都被募集去修海塘了,剩余的工匠、木匠就成了稀缺的人力资源,别人找他们干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