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她有没有事?她怎么过来的?现在怎么样?”
一双眸子里写满了担忧,百里徵如何不担心邺苏苏?她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又置邺苏苏于险地,上一次邺苏苏有修为傍身, 使用嫁衣术为她挡去了伤害,至今未愈。而这一次呢?这一次邺苏苏什么都没有了,修为……法力……一无所有的她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情,那后果她不敢想。
倘若又是因自己而导致邺苏苏再次受伤,百里徵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陆拾依缓冲了一下情绪,看着百里徵脸上红肿的巴掌印,此时才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这一巴掌打得太重了些。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件事不怪百里徵,可一想到邺苏苏因她差点又要出事,理智便不受控制了。
心疼的伸出手,轻轻抚上百里徵受伤的脸颊,问她:“疼吗?”
无论多生气多冲动,这一巴掌她着实不该打这么重的,要知道百里徵这些时日为了寻找八方神阵列阵所需之物,是四处奔波未曾停歇过。邺苏苏无故失踪,其实最受打击的便是百里徵。
带着凉意的指间触碰到了那被打得红烫的脸颊,百里徵伸出手捉住了陆拾依的指间,缓缓摇头,朝她轻笑着,“不疼的。”
陆拾依收回了手,怔怔地点头,对百里徵道:“苏苏睡下了,今日受了不少惊吓,好不容易才睡着。我带你去客房歇息吧!”
说罢就站起身,掏出帕子擦拭了下脸上未干的泪水,陆拾依回头,示意百里徵跟着她走。
“不必劳烦姑姑了,我去看看她,就一眼……知晓她没事便好了。”
紧了紧袖中的拳头,百里徵下了何其之大的决心才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并不是她薄情,只是眼下最为紧要的是先找到剩下的几样东西,早些找齐所有东西,邺苏苏的情况才会好起来。
现在邺苏苏已经倒退成了六七岁孩子的模样,指不定下次会更小,或者……
百里徵不敢再去想,早就被她抓得血rou模糊的掌心尚未完全痊愈,现在又添了新伤。
陆拾依深沉的看了百里徵一眼,皎洁月光下的风水台景色宜人,晚风轻拂,带走了一树的零落花瓣,也带走了那极轻的一声叹息。
乌云遮月,掩去了百里徵面上的愧色,两人相视无言,最后陆拾依回过头,轻声道:“跟我走吧,苏苏她在我房里。”
“谢姑姑谅解。”
百里徵欠身作了一揖,心情无比沉重。
“傻瓜,你是我侄女,还谈什么谅解不谅解……”
声音中透露着深深的疲倦和无奈,陆拾依走在前头,带着百里徵回房看邺苏苏。
两人一前一后,被月光拉长的身影逶迤,消失在了走廊的转角处。
轻轻推开方门,泄了一地的银光,百里徵踏进方门,放轻了脚步朝着床铺的方向走去。邺苏苏好不容易睡着,陆拾依不敢再点起灯,生怕扰了邺苏苏的睡眠,最后走到床侧的窗子下,往上推开窗户,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棂撒在地面上,繁复而华丽的花纹带着丝丝亮光,柔光照亮了房间。
百里徵缓缓走到床边,蹲下身看着睡得一脸安详的邺苏苏,眼睛还有些肿肿的,像是哭了很久。
她蹲在邺苏苏的床头,未发出一点动静,就连呼吸声都是轻柔的,极怕扰了邺苏苏的清梦,最后看着邺苏苏没有受伤,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可情绪还是十分低落,邺苏苏出了事她也不能留下来照顾,不是她不想,而是不能。在邺苏苏的性命面前,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她知晓当下什么才是最紧要的,所以她必须克制住自己想留在邺苏苏身边的心。
陆拾依定定站在不远处,看着百里徵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拨弄了一下邺苏苏鬓角的发,最后唇角缓缓拉扯开来,十分苦涩的一个笑容。在那张脸上,她看到的是无助,是凄凉,还有愧疚。
窗子轻轻地掩上了,房间内的光亮逐渐消失,最后变得昏暗。陆拾依这才知晓,是百里徵用法术将窗子关上了。黑暗中有衣料摸索的沙沙声,隐约看到百里徵站了起来,随后走到她面前,透过窗缝的一丝月光照在了百里徵的脸上。
她抿了抿唇,压低声音,朝着陆拾依又是一拜。
“苏苏就交给姑姑了,等我找齐所有东西,就再也不会轻易离开她了。”
声音极轻,倘若不是专心去听,稍微有一点嘈杂声都能将百里徵的声音掩盖过去。
陆拾依神色十分复杂。其实不论此时的邺苏苏出了什么事,他们都怪不得百里徵,因为百里徵为邺苏苏做得实在太多了。她不可能两边都顾得上,因为要想邺苏苏早些恢复,在陪伴邺苏苏和去寻找阵法所需之物之间,百里徵只能择其一。
而那个选择,必然是后者。
“你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她。”
陆拾依同样用极轻地声音说着话,最后看到百里徵动了动身形,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出,随着房门的轻轻打开再缓缓关上,百里徵极轻的脚步声也消失了。
此次邺苏苏独自出门失踪,其实陆拾依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