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管事僧怒极,不顾天未放亮就砰砰砰地重重拍起门来。
前厨房就要开做全寺僧众
直到辰时过半,五大缸水才装满。知客僧想是有意刁难,才把这份重活只派
气力,倒引来些好感。
柔惜雪已易容改扮,此时面容普通,宽大朴素的僧袍也将她的身段牢牢遮住,
看着就是个中等身高,又瘦又显老态的女尼。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寺中有这样市侩的修行僧,才有这样的挂单僧来投靠。往
章大娘接不上这样的话,只能嘿嘿地赔笑,抢着帮柔惜雪两只木桶装了小半
稍作小歇。只见不一会这管事僧人满脸阴云地伸手去推一间禅房,房门被从内栓
雪却停了脚步贪看几眼,目露不善之光。
寺内僧众的居所远离此地,云水堂附近住的都是挂单僧。管事僧如此愤怒,
「谨遵法旨。」
「呀,那倒是。我家主人就从来不说他是个好人,但在属下看来,主人心怀
步伐颇有气度。他送走了殿主后,踱着步路过云水堂顺道检查每一处。水缸里的
良。这么大气磅礴的话要什么样的胸怀才能说得出来?贫尼自懂事起就修行佛法,
的多了,不就是在吹嘘自己么?」
身担起水桶,向山腰小溪走去。
地往大殿而去。路过歇着的二女时,见章大娘生得高壮,一脸不屑,但见了柔惜
「宵小之辈上不得台面,不用与这等人置气。」柔惜雪淡淡一笑,又叹息道:
「领命。那人好生无礼,待此间事了,属下非得寻着他狠狠揍一顿。」
「混账!你要害死贫僧不成!」管事僧怒骂着,一巴掌拍在光头上低喝:
「三行师兄。」
悟的都多。」柔惜雪也悠然神往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除暴安
嬉皮笑脸的混僧被打得不轻,踉踉跄跄险些倒地,连滚带爬地起身,灰溜溜
远没有吴先生看得透彻,悟得通明。」
出去!」三宝怒气不息,又是一巴掌拍在光头上,看来平日怒火积得多了,一股
两人装满两缸的水再走了一趟回来时,才见知客的一名管事僧人打着呵欠,
的饭菜,时刻定然赶不及。
「还不快去佛堂伺候,一会儿三行师兄来了不见人,怪罪贫僧,贫僧就赶你
时有僧众上前补救,个个都一丝不苟,不敢有丝毫轻慢。经过柔惜雪与章大娘时
桶水,又怕柔惜雪太过感怀,支吾着道:「属下是个混人不懂这些大道理,就是
「是是是,三宝大师,贫僧罪过。」
「呵呵,你懂得的真不少,哪里是个混人。这句话就说得很好。」柔惜雪也
来循环,互为恶相……」
皮笑脸地道:「表哥,息怒,息怒。」
她们二人完成。事先未料到二人虽是女流,不仅勤快,办事还认真,又很有把子
才第一次止了步,沉声道:「不错。莫要轻慢,本座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若敢
天下百姓,当然是个大好人。」章大娘骄傲地挺了挺胸。
讨厌满口仁义道德的假话。有些事情是放在心里的,哪有处处宣扬的道理。宣扬
不起,这不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
不逞强,只担了小半桶水,边走边道:「你们家的主人了不起,所以你们也都了
章大娘闻言,满是横肉的脸上竟露出欣慰笑容,更不知要如何作答,只是咧
水,墙角的灰尘,灯盏里的油,显得一丝不苟。每个人见了他都点头哈腰道:
了二女一眼。柔惜雪有些体力不支,
舒服。章大娘不敢惹事,低着头忍了,柔惜雪倒是云淡风轻。待混僧走了,才起
脑儿发作出来。
「再敢喊贫僧表哥!」
显然是遇着想来混吃混喝的懒和尚。果然片刻后房门打开,一个光头钻了出来嬉
章大娘学着柔惜雪弯腰俯首,并作出唯唯诺诺的模样。看三行的气派,该是
违反寺规,定以寺规论处!」
此时大殿里早课刚毕,殿主率先出了殿。跟在殿主后头的中年和尚面相威严,
睡眼惺忪地朝水缸一瞧,露出个意外的神色看
嘴陪着傻笑。
那混僧生得还算周正,就是油头粉面又满目的邪气,被他盯上两眼就十分不
三行目光如电,只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但凡看见了疏漏处也仅伸指一点,立
「吴先生虽一天都没有修行过,可是秉性善良正直,比多少人修行一辈子领
「金山寺里有这样混吃混喝的挂单僧,也难怪知客待云水僧没有好脸色。只是…
「去查查那人的底细。」柔惜雪瞧出些端倪,两人离寺远了才悄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