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惶惑不安,她小号里记录了一个又一个的噩梦,在她们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几乎没有间断。像是一把钝刀缓慢地剜着心口,鲜血流淌间是一种磨人的痛意。
纪瑶光一抬眸,她看到的就是常渝惊惶失措的神情,并夹杂着悔恨与怜惜。当将那些情绪都放下后,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做得太过分,在纪瑶光曾经嚷嚷着离婚时,她心如刀割,遍体生寒,那么她坚定果决的说出这句话,甚至把律师带上门时,给纪瑶光带来的又是怎么样的伤害呢?有些过程是一段感情的必经之路,在两个人如胶似漆时回想过往的挫折——明明可以避免。
“你、你怎么了?”纪瑶光有些慌,她有意让常渝知道自己的小号,从而了解她过去的更多心绪,可没有想到常渝会是这个反应。发红的眼眶与浓厚而又复杂的情绪,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肩头,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要看见的是低眸一笑万物无色的常渝,而非是水雾迷蒙眼底藏泪的常渝。她心疼过去的自己,心中盘桓着一小股幽怨,可现在完全被对常渝的心疼给替代。
“我没事。”常渝眨了眨眼,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像是只过了几秒,又像是过了十几分钟,她终于又开口道,“你还在疑惑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么?你现在还会有噩梦缠身吗?你的心中藏着多少的不安呢?”
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是纪瑶光想要回答又不知如何回答的,她的不安始终没有消散过,她始终找寻不到忽然间回到过去的原因,如果说之前是担心常渝移情别恋引发的惶恐,那么现在就为了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的现在而忧虑,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呢?如果哪一天睁眼的时候她又回到了那冷冰冰的房间中,到处只滚动着空酒瓶子呢?她不得不继续那堕落而又颓废的生活。
“我、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太美好了,像是一场幻梦。”纪瑶光握住了常渝的手,轻笑一声道,“你看这个村名,叫孟家村,可不就是梦家村吗?”这看似开玩笑的一句话,突然间将纪瑶光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握着常渝的手蓦然间一紧。时光客栈、孟家村——这是巧合还是一种暗示?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去思考梦与现实的问题了,在一醒来就看到常渝躺在身侧时,她渐渐将那些玄异之事抛到了脑后去。如果这就是梦,但愿是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梦。
“你在害怕。”常渝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小小的幽怨,她能够感觉到纪瑶光心中藏着其他的事情,尽管她竭力地想要将一切都掩藏在情绪中,只有极少数时候才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现在的安定和平和像是一种假象,要是哪一天忽然间被撕裂了呢?掉入缝隙中的她们该前往何方。
“是的,我很害怕。”纪瑶光抱住了常渝,埋在了她的肩窝低喃,“我怕你被人抢走了,你看你这么优秀。我讨厌安慕玉,从各个方面的讨厌,我甚至因为她讨厌不明状况的苏辞,还讨厌着推她一把,让她现在过得如鱼得水的陆余声。你说我这种情绪是不是很不该?”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常渝的跟前表达对安慕玉的厌恶,深刻在骨子中的情绪,仿佛在看到安慕玉的第一眼便已经注定,她们不像是初相逢的,更像是带着前世的仇恨归来的人。
“这种情绪很正常。”常渝的手顺着纪瑶光的脊背慢慢地下滑,她轻声道,“爱屋及乌,而反之亦然。你讨厌一个人,很容易对与她相关的一切产生反感。再忍忍吧,这一期《时光客栈》的拍摄很快就结束了,虽然我更希望的是你自我调节情绪。你对安慕玉的憎恶难以改变也无妨,但是不该牵累了身边的人,他们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很少人能够做到让自己身边的朋友都互相喜欢。”
“那你讨厌安慕玉么?”纪瑶光抬头问道。
“你要听真话么?对她不讨厌也不喜欢,她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未来在剧组中也会碰到,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她就是一个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常渝并没有顺着纪瑶光的话,她淡淡地回答道。对待大部分的人她都是像现在这般的克制和疏离,这节目组中的人,可能大部分在常渝眼中都改划为这一类。
纪瑶光也不想逼着常渝说讨厌,她轻轻地笑了一声,转了一个话题道:“我小号上不是经常发一些诗词么?有一个叫做‘王座上的板蓝根’的人私信我,问我是不是自己原创的。”
常渝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纪瑶光眯了眯眼一笑道:“我告诉她是原创的。”
常渝又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你?”
“可能是想搞事吧。”纪瑶光应道。她顺手戳进了那个人的微博主页,发现关注了赵清、安慕玉等人,反正是把演艺圈里她所讨厌的人物都给关注了。微博动态除了给赵清她们鼓起加油的,就是点赞所有黑她纪瑶光的言论。说实话,要不是戳进这人的微博,她几乎都想不起来赵清这个情敌的存在。
“你说喜欢你的人怎么就这么多?之前的赵清什么的就不说了,现在还冒出一个温柔贴心的安慕玉,常老师您真是‘艳福不浅’呐。”纪瑶光的话语中有小小的不满。
常渝微微一笑道:“你可能是不知道,有人私信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