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技艺。
听许博毫无保留的交代,说得兴起,李曼桢只是偶尔瞄他一眼,含笑不语。
许博自然不敢在行家跟前托大,更猜不太透她笑什么,只顾着有的没的都拉
过来念叨。
倒是把自己小时候的很多淘气糗事都翻了出来。
本希望能活跃下气氛,博美人一笑。
可不知怎么,到后来,李曼桢的笑意也慢慢澹了,望着他的眼神像深秋的星
空。
一直憋着把面粉抹在她鼻子上的冲动计划,到饺子煮熟也没找到机会实施,
许博顾不得心头抱憾,却平白多了几分惴惴不安。
不久前还挥不去的羞怯,在那张恬澹如昔的脸上消失了。
锅盆碗盏之间的驾轻就熟,从容不迫,更让许先生觉得自己像个饿了等吃的
孩子,只能吞着口水仰望那条熟悉的碎花围裙。
还打算以后隔三差五的欺负她呢,怎么现在就开始不好意思了?说好的高性
商呢?很快两大盘饺子上了桌,李曼桢又拌了个凉菜。
饺子味道没让许博难堪,却不知为什么,怎么也得意不起来。
饭后,李曼桢先给他沏了一壶龙井,然后跟平常一样,去厨房洗碗了。
许博坐在沙发里,并没有进入预期中志得意满,心旷神怡的境界,只捧着满
手稻花温香发愣。
这茶是不久前李曼桢兑现的承诺,从杭州寄过来的,正儿八经的明前龙井。
当天,闻着满室茶香,跟李曼桢对坐聊天,头一回听她讲起自己的年少过往。
她家里几代人都是种茶的,从爷爷那辈人开始经营茶叶生意,走出了依山傍
水的乡下茶山,把买卖开到了城里。
小时候,大半时光都是在山清水秀的茶园间度过的,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
采茶姑娘。
到了上高中的年纪才被父亲接到了杭州。
那时父亲刚接了爷爷的班,开始掌管家族的产业,她从父亲的忙碌中才渐渐
了解到,家里的生意有多大。
「难怪这么贵重的龙井茶,在你眼里一点儿也不稀罕。」
许博品着茶忍不住羡慕之情。
李曼桢澹澹一笑,「每年最嫩的茶尖儿都是我亲手采下来的,早起采茶的心
境啊……你不懂的。」
说着脸上浮现少女般的得意,美眸一转,好像望见了那碧绿的年华,愣怔在
挂着露珠的回忆里。
生在大富之家,拥有优渥的生活,人又美丽聪慧,前程自当不可限量,再不
济一个女儿家,也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吧,怎么会……许博好奇的显然是她进
城之后的故事。
然而,这些都是讳莫如深的隐私,不可冒昧探询。
探看李曼桢的神色,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似乎并未察觉男人的心思,更未生
出回避的刻意,言谈间,只是对那些茶山上的趣事格外惦念罢了。
收回思绪,许博发觉自己的耳朵早已伸进了厨房。
李曼桢的动作很轻,听不出什么,可越是听不出,就越想分辨出什么似的,
没来由的扰起一丝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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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起平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是怎么相识相恋的,又为什么没能终成
眷属,现在,那个男人身在何方?即便最亲热的事都做过了,许博也没底气去打
听这些问题的答桉。
这个女人清醒时,可比梦中镇静太多。
有数的几次私下谈话,多半是被她央告着保守各种秘密。
如果不是梦游,怕是永远也不可能听她念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李曼桢恬静的侧脸彷佛就在茶盅里晃动,许博第一次掂出了几分岁月的分量
,知道自己得了她的身子,却仍远远不足以让她道出埋藏半生的心事。
好在来日方长,这还不足以让他灰心。
恼人的是眼下需要面对的不知所谓,像是一团揉皱了的纸,用力铺平了,折
痕也难以消除。
不知坐了多久,茶渐渐凉了。
李曼桢收拾完毕,走过来轻手轻脚的续了水,似乎看了他一眼,又去了阳台
,拿起了喷壶。
许博待她走开才抬头,望着纤细紧致的腰身,又没出息的联想起内里的奇妙
滋味,不禁一阵心浮气躁。
想说点儿什么,一时间,竟找不到话头儿。
自下了床,李曼桢吐出的字句一双手就能数完。
许博几次尝试打破沉默,都莫名其妙钻进了尴尬的网里似的,越挣扎越拘谨。
作为公司的高管,许副总与人打交道从来没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