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外还写着一个熟悉的人名。
汉王想了想,大抵明白了什么,掌心在瓷瓶上磨蹭了几下,瓶身上的那两个字便化成了他掌心的一点墨痕。之后他也没将瓷瓶收起,反而就这般一直握在掌心入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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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宫廷,比起往日似乎冷清了些,平添一股肃杀。
几个皇子相携入宫,守着各自的小心思,彼此都带着些防备。还是燕王最洒脱,或者说他早因残疾退出了竞争,反而无所顾忌:“今日宫门紧闭,宫中也没人走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燕王是在问那传旨内侍,后者有些脸生,口气却是半点不弱:“殿下不必问奴,等到了宣室殿见到陛下,殿下们便都明白了。”
燕王眉头紧皱,看了眼内侍,到底也没有发作,竖起耳朵的众皇子倒都有些失望。
在所有不明真相的皇子里,汉王大抵是猜到事实最多的了——他在入宫前被塞进手里的是瓶药,具体是什么药他不知道,但要猜也不难。药瓶上的名字更有意思,张召,皇帝身边最得信任的内侍总管,而送药给他的人明显是在示意他将东西转交给张召。
这当口给张召递药,为的是什么?汉王能想到的,其一是给皇帝下毒。可今日这局若真是皇帝设下的,他在对方眼皮子底下给对方的内侍总管递药,他俩怕不是都嫌命长了。所以汉王选择了第二种可能,那便是皇帝出事了,这药是递给张召,让他给皇帝救命用的。
可皇帝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是中毒了,遇刺了,还是病倒了?
各种猜测在汉王脑海中一闪而过,最终化为更现实的问题:如今宫中掌权的又是谁?
每个人心中都对眼下境况生出了无数猜测,但好在这些疑问很快就能得到解答——皇帝的寝宫宣室殿,因着要接见朝臣处理政务的缘故,距离宫门并不太远,不多时也就走到了。
宫殿外,有重重禁军拱卫,较之平常防卫何止多了一倍。
众人心中的猜测似乎得到了印证,有那不够沉稳的皇子,脸色都白了几分。可这时候哪里还有他们的退路,更何况也没有时间给他们犹豫,几乎是人刚到,宣室殿内便来了人宣召入内。
皇子们面面相觑,秦王见到这局面,心倒是又稳了稳——贵妃得宠又如何?她的身份必然是越不过皇后去的。这宫中没有太后,皇帝排第一,皇后就排第二。如果皇帝真有什么不测,禁军们首先听从的肯定是皇后,贵妃连棵葱都算不上!
至于禁军被贵妃收买?别开玩笑了,就皇帝那防范着所有人的疑心病,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秦王心里觉得稳了,便是连止不住咳嗽时,都似带着轻松愉悦的。见有宫人出来宣召,他也是头一个毫无畏惧的踏进殿门的,其余人见状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此时楚王扫一眼禁军,却觉得心中不妙之感甚重。尤其他一眼扫过宣室殿,见着殿中有个熟悉的小内侍冲他微微摇了摇头,当下便觉心中一个咯噔。
迈出的脚步生生转了个弯,楚王道:“你们先去见父皇,我要去临华殿见我母妃。”
说完这话,楚王根本没给众人反应,也不管自己的行为是何等的僭越,转身快步就要走。只是他反应得快,宣室殿里等着的皇后反应也不慢,当下三两步踏出殿门便对禁军道:“来人,给本宫将这谋害君父的逆子拿下!”
禁军统领此刻正亲自守在宣室殿外,闻言只犹豫了一瞬,便下令将楚王请了回来——虽然不客气,但也是真的请,并不是拿下。
由此可见,禁军统领也并非对皇后言听计从,他所忠于的始终只有皇帝一人。
皇后对禁军统领的处理显然有些不满,冷厉的眉眼扫过,却只对上军人坚毅的脸庞。她暗自咬牙,真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将皇帝闷死,然后让自己的儿子登基,看谁还敢忤逆她!
可惜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皇帝更不能死在她面前,她只能冷着脸甩袖转身回了宣室殿。
禁军将楚王请进了宣室殿,其余皇子见状也都跟了进去——他们没有忽略皇后那一句“谋害君父”,明白皇帝果然是出事了。众人由此心中惴惴,可想到禁军统领的态度,提起的心又不觉放下了两分。至少如今的宫中还不全是皇后的一言堂,那么他们也便能壮着胆子进去看看。
宣室殿内与往常似乎没有太大的不同,除了更为安静之外,原本在殿内伺候的宫人也都还在。只是内殿里多了两个太医,张召也一直守在龙榻边寸步不离。
楚王见状头一个冲到了龙榻旁,跪在那里喊道:“父皇,父皇,您怎么了,您醒醒啊。”
然而皇帝平躺在床上,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他双目紧闭,面色微青,唇色看着似乎也比往日更深了几分,让人一眼瞧见便能知道他的遭遇——不是遇刺,而是中毒了。
秦王此时已经将情况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