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姐姐刘心柔去了。
她这个姐姐是当年楚青在医疗支援下洼村的时候和阮秋一起资助的。
不仅仅是金钱上的给予,小时候,每当暑假寒假的,阮悠然最期盼的就是跟着俩妈回农村见姐姐。她这个姐姐人长得美不说,卷卷的长发,身上总是香香的,最主要的是她无比的温柔,就算是非常暴躁的人在她面前,看着她温柔含笑的眼睛,仿佛也发不起脾气。
心柔是个老师,她知道贱贱要过来,提前调课,在家煮了饭菜等待贱贱。
贱贱拖着大行李箱,她有钥匙直接打开了门,打开门后,刘心柔已经站在那了,她穿着蓝色的毛衣,长发垂在肩膀,眼里都是温柔,看到阮悠然进来,她笑着走过去:“累了吗?来,洗手,姐姐做了你爱吃的饭。”
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这么一句话,贱贱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下来。
心柔看见了,她走过去,伸开双臂抱住了贱贱,“怎么了?委屈了?”
温柔的声音伴随着轻轻的拍背,阮悠然使劲抱着她,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流,她泣不成声:“姐……姐……她……她回来了,她还知道回来……”
“她”代表谁。
刘心柔自然知道。
也只有楚念才能让一向乐观的贱贱哭成这样。
等阮悠然情绪好一些的时候,刘心柔把排骨汤盛给她,“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阮悠然低着头。
心柔:“好了,再难过也要好好吃饭,嗯?”
点了点头,阮悠然夹着里面的排骨,她本来是真的想好好吃的,可是吃着吃着,汤里泛起了涟漪。
她难过。
她委屈。
她痛苦……
她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她没有人可以发泄。
心柔幽幽的叹了口气,她也不说话,放下筷子,走过去只是安静的拥抱阮悠然。
她想哭,她就让她哭。
不问原因。
她不想吃,她就让她不吃。
她知道,悠然压抑了太久了。
曾经,刘心柔一直以来都把楚念当做是妹妹,当做是知己,从某种角度来讲,她们的家庭更为相似,她们的性格更为接近,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而如今,她控制不住的埋怨楚念,怨恨于她。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儿,不能说出来让大家一切解决,反而要一个人逃跑,让悠然这么的痛苦不堪。
她真的不想要她了吗?
山里的夜晚,总是要比城市更冷一些,到了晚上,阮悠然坐在小院荡秋千,她的神色怏怏,看着泼墨一样黑漆漆的远方,一动不动。
这个秋千,还是她和楚念回来的时候弄上的。
那时候她非要来一个什么秋千PLAY,所以把好好的秋千弄的花里胡哨的,甚至秋千绳上都缠满了花。
那时候,她还笑着吻着楚念的唇荡着秋千,说了好多sao气冲天的浪话,把楚念说到涨红了脸不敢抬头才心满意足。
她把楚念的当做心头上的宝贝。
想要用一切去宠爱她,把她前半生所经历的痛苦,全部磨灭。
然而……在华丽的爱情终究也会凋零,阮悠然摸了摸秋千绳,上面的花朵早就凋零了,当初装饰的再好,此时也是光秃秃的凄凉黯淡。
心柔拿着毛衣走了出来,她披在了悠然的身上,“冷。”
悠然看着她,笑了笑。
心柔搓了搓她的头发:“这样笑还不如不笑,在姐姐这儿就不要伪装了。”
阮悠然恍惚,是啊,这些年,她偏了太多的人,如今,面具戴久了,一时间,她想要摘也摘不下去。
刘心柔陪着阮悠然坐在小院里看星星,夜晚虽然有些寂寥,但是天空的星星却美的让人不眨眼,浩瀚的星空之下,万事万物都变得静谧迷人。有时候,当人的心难受到一定程度,无法用语言开解的时候,山河大地带来的豪气万丈反而成为一种疗伤的办法。
坐了一会儿,刘心柔轻轻的搓了搓胳膊,天还是有些冷。
阮悠然看见了,她站了起来:“姐回去吧,太晚了,该睡了。”
是啊,该睡觉了。
以前刘心柔记得悠然最爱睡觉了,而且像是小猪那样,一有空就睡,怎么都睡不醒,起床气还特别大。
那时候,家里没有人敢去叫她起床,每次都是楚念过去。
有一次,心柔想着给楚念送水,正要敲门,门是虚掩着,她随意的一望。
看着床上的阮悠然还在闭着眼睛,唇角却在上扬,明显已经醒了,楚念坐在床头,像是小鸟一样弯着腰,一下下啄着她的唇。
而现如今,刘心柔看了看隔壁还开着的灯,已经凌晨一点了,悠然还是没有睡。
心柔留了心,她特意定了闹钟,五点的时候又看了一眼。
灯,依旧没有关。
刘心柔的眉头轻轻的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