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倒是越来越乱,乱七八糟的念想都跑了出
可乌满怎么还不回来?豆卢宝心里凉了凉,只恨自己榆木脑袋。
转念,豆卢宝又连连叹晦气,没结果的事莫要瞎猜。
她心里又是一惊,上官执那厮整日调笑她与乌满之亲厚,她只当玩笑,不想那厮竟是明白人,自己才是糊涂的那个。从来只当乌满是乌满,从未想过当乌满是意中人。
大殿内留了人把守,豆卢宝随便靠了殿柱坐了张桌子,现在大殿狼藉一片,也没人管她在大殿上如此失礼的动作。殿外,远处兵马声不消停,在雪夜里听来格外清楚。豆卢宝心烦意乱,握着的白玉元宝都被焐热了。长公主年纪轻,但是也是个聪慧之人,豆卢宝上回金锁之事也看出来了,皇后也有意栽培她辅佐三皇子。那长公主未必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请动乌满保护。要么是狄秋托付乌满,要么就是皇后,不过狄秋也是皇后一手栽培的人,狄秋要办的事便也是皇后要办的事。如此想来,便是皇后。皇后是如何说服乌满的?豆卢宝胡思乱想,难不成是皇后拿自己做人情,把自己许给了这南诏少主?哼,要许也是她南诏少主给大安郡主做娘子!瞎想什么呢?豆卢宝赶紧回过神儿来。大殿内,几位诰命也与自家老爷团聚,一同安慰死了夫人的那两位大人。能做上一品大官的,除非是皇亲国戚,不然四十便算年轻的了。豆卢宝冷眼看着那几位脸上印了巴掌印的太尉太保司徒司空大人,要么大腹便便脑满肠肥,要么就是枯瘦干巴皱纹横生。讽刺的是,这几位都是年过半百,但身边的夫人却年岁不一。有的倒也能看出与夫君同龄,有的年纪小些,而最小的那个,比豆卢宝还要小上几岁。无耻,豆卢宝心里暗自骂道。那些诰命夫人虽受了惊吓,但是还是能看出平日保养得宜,妆容发饰皆一丝不苟,看得出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倒是那些当朝的大臣,怎么都看着比自家夫人老上几岁。豆卢宝初次动情便是与万红楼里的倌人,那倌人自然是事事都哄着她,那世间的夫尊妻卑,豆卢宝不曾体会,所以她见了那做娘子的在夫君面前唯唯诺诺小心翼翼便心烦。夫为妻纲,在豆卢宝这里尽是胡扯。豆卢宝觉着,若是真心喜欢对方,迁就些倒也罢了,又何苦与日日相伴的人分尊卑高下呢?靖国公临终前留的玉佩,豆卢宝原本是想着将来宝月坊稳了根基,分号开遍大安,自己就不做这郡主了,只做宝月坊的掌柜,有银钱使着,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岂不痛快?不过看着那些诰命夫人在夫君身边一言不吭的样子,豆卢宝倒是胡乱想着,要是不等宝月坊壮大,自己就被胡乱指了人家,或许这玉佩要用在那时也未可知。但是幸好自己本也不起眼,在朝里也没什么权势。若是真得了自由身……豆卢宝想到乌满那日说的,这南诏是一定要去游玩一番的,到时候让乌满做东,她是南诏未来的国主,自己一定不用花钱。想到这里,豆卢宝甚至都忍不住偷笑起来。可是乌满怎么还不回来呢?难道是祁王那边出岔子了?豆卢宝如此想,心里焦躁起来。自靖国公走后,豆卢宝可不希望身边人再出事了。好像还有点离不开乌满似的。两年后,乌满便会按照与大安的约定离开大安。
完了,豆卢宝心里一阵叹息,本掌柜的当真是动情了。
如此,乌满轻抚了豆卢宝的脸,又拍了拍她的头,然后便跟着长公主出去了。
如今在这大殿苦等,万一有个不测又是一生之痛。
心里一慌。
人一直未放开的手,然后乌满便松开了。
“我未必护不住你,但眼下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让你涉险。”
“毒蜂毒蝎源自南疆,外头天寒地冻,都没法使。”乌满对豆卢宝低声道。
豆卢宝叹了口气,眼看着一行人在覆着白雪的宫墙里越走越远。
可若真当乌满是意中人又如何?人生在世,难道不是开心顺意才是第一要紧事儿?
那边的兵刃相接声也消停了不少,狄秋早在皇后皇上的授意下有所准备,想来也是无碍。
那日被灌了迷药,缠了乌满大半日乌满也不曾气恼,她就该在那时知晓这番心意;她又恨自己在情事上总喜欢欲语还休,那夜就该一缠到底,该做的事儿都做全了才好呢。
豆卢宝心里又焦急起来,若是乌满出了什么事,她还不曾知道自己对她的这番心意……
豆卢宝勉强笑了笑,道了句我知道的,你莫多心,不会恼你的。
今日牵久了,如今身边没了人竟不习惯起来。若是乌满回来了,她定去握她的手,不会再放开了。
可还不曾将这番心思说与乌满听。
又仔细想一想,好像与心爱之人该做的事,与乌满也做的七七八八了。
这事豆卢宝一想就觉得难受,平时连想都不敢想。豆卢宝握了握空着的手,莫名一缕惆怅。
第42章
这番心思已经日夜缭绕心头,太过寻常以至于她都不曾发觉,这般纠结万分又蛮不讲理,这哪里是待好友的心思。
乌满似是犹豫半晌,才把这话说出口。“你留在这,莫跟我去这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