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后娘娘若有所思的神情,豆卢宝心里又安定几分,她又道:“这首饰铺子短缺铁器之事甚是隐蔽,想来咱们这些女子不戴金银,戴戴木簪翡翠玛瑙一类,也都是好看的。”豆卢宝这话说完,皇后娘娘的脸色倒凝重了些。
见皇后娘娘未表态,豆卢宝赶紧又是一跪,道:“臣女所说句句属实,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半晌,皇后看了看豆卢宝,徐徐道:“量你这孩子也不敢欺瞒本宫,如此也是事出有因,别跪着了,赐座。”
豆卢宝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她赶紧起身,谢恩之后,便在内殿侧边的板凳上坐了下来。皇后的面色和缓了几分,只道:“金锁倒也罢了,本宫见这玉笔也是Jing致,你倒是说说,如何想到用玉笔做礼的?”
豆卢宝便回道:“臣女的母亲早逝,留了一个白玉元宝给臣女,她定是盼着臣女一生衣食无缺,才留了这念想之物。想来天下父母心,都是盼着孩儿们好的。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这玉笔便是娘娘希望那些娃娃们博学多识,长大做大安栋梁之才的意思。”
皇后娘娘点点头,神色竟也有几分动容。
一边的长公主面色也有敬佩之意,她与皇后道:“这郡主的心意倒是比我这闺阁女儿还要开阔些,这玉笔的寓意倒也不错。”
皇后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赞同。
“此事你办得不错,”皇后娘娘开口道,神色里倒有几分凌厉,“我看你这心思倒比金银更贵重。”
豆卢宝稍加思索,便道:“这铁器短缺之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小,左不过是大安国都女子少穿金戴银些罢了。
可若是皇后娘娘肯查一查这流失铁器的去处,抓了那私收铁器之人,也是大安之幸。”
皇后看了豆卢宝一眼,语气几分冷淡。
她悠悠道:“此话如何讲?”
这话颇不友善,豆卢宝思索一番,赶紧开口道:“金银贵重华丽,大安子民若能穿戴得体,也是彰显我大安大国风采。”
“不错,”皇后脸色舒缓许多,“此事虽有意外,但你也办得不错,除了赏钱外,本宫再赐你本宫亲手题字的牌匾给你宝月坊如何?”
这是天大的恩典,豆卢宝连忙谢恩。
如此,皇后便唤多福取了笔墨。
皇后蘸了笔,一时也没想出来提什么好。见此事平安过去,豆卢宝心里便稳妥许多,她又是惯会看脸色的,见皇后举笔不定,便连忙说道:“回禀皇后娘娘,就题‘天下第一钗’,如何?”
皇后斜了豆卢宝一眼,道:“本宫甚少题字,想提个文雅含蓄些的。”
豆卢宝合手,很是乖巧地笑了笑。“臣女不擅诗书,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长公主在一旁也笑道:“想来各花入各眼,天下第一这种名号不过哄那些寻常百姓高兴罢了。母后,依儿臣之见,‘巧夺天工’四字就很合适。”
皇后娘娘便听了长公主之言,挥笔写下了这四字。
“郡主,”皇后与豆卢宝说道,“宝月坊才不过第二家分号,你有心气儿是好事,可若真把‘天下第一’这等字眼提给你,只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于你宝月坊未必是好事。”
豆卢宝微微一笑,道:“谢娘娘提点。”
“对了,”皇后似是随口对豆卢宝道,“让你府上的南诏少主来凤仪宫请安,本宫也好久没看着她了。”
第37章
豆卢宝一会儿喝茶,又一会儿站起来,又一会叹气,又一会再倒了杯茶,不喝,泼到凤仪宫偏殿的地上。
一会儿,她又撂了茶杯,只把玩着手里的白玉元宝。
多福忍不住道:“郡主呦,这南诏少主给皇后娘娘请安,您怎么比自己见皇后娘娘还焦急呢?”
豆卢宝坐下,回道:“公公有所不知,这南诏少主脾气执拗,我只怕她言语冲撞了娘娘呢。”
多福给豆卢宝续了茶水,笑道:“您放心,皇后娘娘待人亲厚,郡主莫要多想。”
倒也不是豆卢宝多心,只是见这乌满一个人进去,不久后里面的宫人就又被遣了出来,所以她这心里倒是有些不安。
半晌,乌满从凤仪宫出来了。豆卢宝瞧了瞧她,乌满倒也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
如此,此事暂时也罢了。回去的马车上,豆卢宝问乌满,皇后找你所为何事?
乌满没回话,只定定看着豆卢宝。
豆卢宝觉着乌满的眼神过于深重,好像要把自己吃进去似的。
伸手去拉了拉乌满的衣角,豆卢宝委委屈屈道:“小满,你就告诉我嘛。”
乌满犹豫片刻,刚想开口,却被豆卢宝抢了话去,豆卢宝道:“还是你想——”
紧接着,豆卢宝脸就凑过来,她伸手抚上乌满的脸,又用指尖轻抚过乌满双唇,也不说话,只笑看着乌满一张越来越红的脸。
乌满扭头过去,躲过了豆卢宝近在咫尺的轻薄动作。
马车内室空间狭小,乌满想起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