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觉得你这死要脸的不会自己讨回来。”万岁傲娇地哼了一声,“我找谭言找你弟找你爸要回来的。”
“啊……”罗泣继续半张着嘴盯着他。
“啊你妈逼啊?烦死了!”万岁把外套甩到了罗泣脸上。
拆楼的声音没了,李歌的声音还是没有回来,教室最左后方的灰色气场让人感觉到压抑,可是谁都没有办法。
爱Cao心的老徐把罗泣叫到了那什么谘询室,单刀直入地问:“你……跟李歌吵架了?”
“真没有。”罗泣垂头丧气地说。
老徐抿着唇,等待罗泣接着说下去,而罗泣没有作声,只是把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又用手掌托着下巴。
谘询室内是一片死寂,那该死的老朋友便伺机跑出来狂欢。换作平日的罗泣肯定是要生气、要烦躁的,可是今天的他没有。
没有心情,而且很累,连生气都不想。
“其实我胆子挺小的。”他突然开口,“还特别患得患失。”
老徐轻笑了一声,“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罗泣也跟着笑了笑,“很重要。”
“你害怕失去,那你有做什么去守住它吗?”老徐问。
“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罗泣疲惫地扯了扯嘴角。
“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老徐笑着问。
罗泣沉默了一阵子,小小地啧了一声,“老狐狸。”他眯缝了眼睛,尝试让自己和老狐狸看齐,“直说吧。”
老徐笑笑,没有马上回答,看来是存心要让罗泣焦急。
“啧。”罗泣咧了咧嘴。
“证明一个人的人品,最好的办法是相处和时间,还有一份真心。”老徐说。
罗泣没有回答他。
是人品的问题吗?
其实不止是万岁想不透,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他妈是小三,大家就要讨厌他,不跟他玩了……
如果正常的结果是知道他身份的人会疏远他,那为什么万岁他们还是跟他关系很好呢?
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挺蠢的吧?
“你们怎么觉得?”万岁一脸严肃地问。
“我认为这可能跟门当户对有一点关系。”陈良一脸正经地回答。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又不是相亲。”汤文认真地反驳,“我觉得近那什么黑。”
宿舍里的三个智商不高的学渣围在了唯一一张小桌子旁边,开始了一场会议。
陈良撇了撇嘴,“那罗泣也得是黑的啊。”
“是墨!近墨者黑!”万岁作为一个接受过教育还找了家教的人,成功答对了这个成语。
宿舍里头沉默了好几秒,没有谁再提出新观点。
汤文抿了抿嘴道:“其实,可能还是跟门当户对有关系的,就家长的关系。”
陈良也跟着说:“也可能跟近墨者黑有关系,就他们觉得罗泣是黑的。”
“不过我觉得那是出于不了解,了解之后就都不是事儿了。”他补充。
万岁点点头表示认同,“你怎么看?”他转头看向罗泣。
“我觉得……可能是B。”罗泣回答,“可是D也有点像。”
万岁木然地看着他,然后抽走了他手中的卷子和笔,提着他的后衣领把人拿了出去。
“干什么呢!我还没写完。”罗泣不满地嘟囔道。
“我知道你听见。”万岁说,“现在这句你也给我听着。”
“李歌根本不在乎你到底是富二代还是野种,你是怎么的人他知道,他就是知道才喜欢的你,艹!”万岁凶巴巴地说。
罗泣淡淡一笑,“你们不也有结论了,问题从来不在你们身上,而是家长怎么看,对吧?”他叹了一口气,把手肘撑在栏杆上,“那是他的家人,他总得在意的,我不怪他可是你也不能怪我怂啊……”
“跟他们家里人处这么久,你觉得他们介意这一点?”万岁疑问。
“应该不介意,可是我怂。”罗泣自嘲一笑。
万岁叹了一口气,“去死吧,娇气。”说着,他就走了,留下罗泣一人在外面吹冷风。
冬天已经来很久了,它已经适应了怎么制造寒意。走廊上的冷风潇潇,把罗泣吹得更加悲凉。
罗泣怕的,其实还有更远的事。
他跟李歌不是一般的早恋,他们都是男人,再怎么无知的人都知道这对父母来说不会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
就算他们接受了这样的他作为李歌的朋友,他们能接受得了自己跟李歌在一块吗?罗泣没有本事破坏现在这个“别人家”,但他似乎确实在破坏别的别人家。
这才是最让他接受不了的,就好像“破坏别人家庭”,是真的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他躲的不是李歌,他躲的是自己。
“哎,李歌!”张烨从后走来,一掌拍在了他的背上,李歌低着头一通咳,差点儿把肺咳了出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