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扑面,冻得人四肢发麻,谢玙眼中的漠然愈发深厚,走着就给萧坤宁解惑:“金吾卫分三军,至于哪三军你也知晓。三军中并不全是赵冕的人,相反,侍卫军归赵冕守护含光殿,左卫军归赵暨,右卫军归颜怀桢。今日把守宫门的是右卫军。”
“先生之意,杀世子的是颜怀桢?”萧坤宁迟疑出声,赵冕这个皇帝看似尊贵,倒像是傀儡,任由颜怀桢所为。
谢玙冷静自持,不在意萧坤宁的蠢笨,再度解释道:“边境多年没有战役,今年来袭就杀了镇南王。”
话题跳得太快,萧坤宁反应不过来:“不是说左右卫军的事情,怎么又说边境了。”
谢玙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浑然觉得教不下去了,面对小傻子的耐心又深了一层,解释道:“两者相连。”
萧坤宁脚下多了块石子,没注意就踩了上去,整个人晃了晃,谢玙伸手扶住她:“走路都不会走。”
萧坤宁挨骂压当作没有听见,抬首迎上她清冷的双眸:“边境有异像,而颜家要杀人,两者相连,是颜家夺兵权?”
谢玙扶着她腰间的手顿住,没来由地掐了她一把,道:“笨。”
“那如何解?”萧坤宁想不出来了,前世里又没有发生这件事,她只知晓是赵冕要杀镇南王夺回兵权对付颜怀桢。可是这辈子多了边境有古怪的事情,赵冕绝对不会将大周的消息传给敌国的。
所以,这又解释不通了。
谢玙沉默无言,点都点不通的事,再费些力气也是白忙活,她淡然行走,不理萧坤宁的追问。
萧坤宁唉声叹气,她哪里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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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腊月中旬后,观止斋就放假了,赵璨同父亲去洛阳过新年,临走的时候送了萧坤宁一盒子糕点、蜜饯。
萧闻雪一颗蜜饯核都没有收到,不禁骂了赵璨几句,事后也没有在意。
镇南王府今年戴孝,挨家挨户送了年礼却没有出门,送给萧坤宁的是一对黄田玉的镯子。黄田玉难得,有价无市,可见镇南王府出手阔绰。
萧坤宁是谢玙的先生,思来想去的时候,随意选了一方砚台给谢玙送去。砚台是寻常之物,市面上多如牛毛,萧闻雪嫌弃她不用心。
南窗下的光线折射.进来,落在黑漆漆的砚台上,萧闻雪从眼色到神态都是嫌弃,不免道:“这么不用心,小心明年先生打你手心。”
谢玙睚眦必报,指不定就会干这种公报私仇的事情。萧坤宁想想后怕,可是手头上没有多余的钱来买其他东西,索性拿刀在砚台上刻了谢玙的名字。
独一无二了。
萧闻雪扶额,还能再抠门些吗?
砚台同萧坤宁的笔架一道送去谢府,萧闻需的笔架据说是前朝之物,当日赵恺之来的时候送给她的,不过笔架好坏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关系,转赠给谢玙。
新年后,便是春考,这次的主考官是谢玙。赵冕亲自认定,其他人也没有反对。
沈世子定了三月回边境,颜氏一党反对,赵冕犹豫不决,镇南王功过相抵,颜氏揪着不放为的就是兵权。
归期不定后,沈世子登上萧府的门庭。
谢玙忙于春考,观止斋便放假,萧家姐妹乐得轻松,洛氏在给她二人相看亲事,拘束二人不准出府。沈世子见不到人就只好拜托谢玙去邀约。
谢玙忙里抽空接见沈南,沈南也是大气,出手就送了一方前朝古人所有的砚台,比起萧坤宁的,好看多了。
婢女添茶,弄琴守在一侧,谢玙漠视着沈南,面色不豫,但外人都道谢玙天人之姿,沈南未曾多想,道:“今日拜见太傅是为一事。”
谢玙搭着眼帘不看她,道:“世子想要离开不是难事,镇南王的案子还有几日就查出结果。”
沈南摆手:“太傅想多了,我想见萧二姑娘一面,想请您代为转告。”
谢玙唇畔的笑意散去,“洛夫人规矩重,不愿她姐妹二人见外人。”
沈南再傻也感觉到太傅的抵触,心中掂量一番,不敢得罪她,只好落寞而归。
谢玙唤来弄琴:“将砚台送回镇南王府。”
先生不高兴,弄琴不敢多话,待人追赶沈世子。
沈南去东市,一转眼就不见人,弄琴找不到人就还只能去镇南王府。闹市人多,马走不同路,弄琴下马牵着走。
东市车水马龙,也有不少露天摊卖茶水,热气腾腾来一碗,身心都跟着舒服不少。
四五张桌子围满了长袍短麻的男子,还有几名坐下歇脚的妇人,他们都围在一起。
不少人喝着大碗茶,说起镇南王府的事来:“听说沈世子不能袭爵,你说镇南王杀敌戍守边境,到头来就落得这个下场。”
“不对,镇南王是我们该尊敬的,听说不给袭爵不让世子回边境是颜相的意思。”
“颜相是国舅,再些时日指不定就是国丈了,可他就是一文臣,闹来闹去,手里没什么权力。三十万沈家军是块肥rou,听说这次边境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