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去吧,日后这类的折子不用再给孤看了。”
太子抬手,便将折子往地上一扔。王全灵活着身子赶紧过去接:“是是是。”他赶紧陪着笑,又生怕殿下被冷风吹着了,到时候又治他的罪。
王全舔着脸,话里话外的都是讨好:“殿下都好几日没去见过玉娘娘了,这会子要不过去见见?”
话音刚落下,太子翻着折子的手就是一僵。
“赵良媛的事都过了这么多日了。”王全语气里带着打量,他知道,殿下若是不开心,让他去玉娘娘那儿总没错:“这会子去后院也无事。”
太子却是没说话。
其实这几日,他是故意不去合欢殿的。
玉笙是洛家人,除了他之外,整个东宫便就只有他与赵良媛知晓。赵良媛拿这个请他,他没有理由不过去。
但没想到,让他听到了那些。相处多年,他太清楚太子妃的为人,为了自己的太子妃之位,她一定会来。
太子下垂着的眼帘之中一片漆黑,他低头看着桌面上,浮雕锦盒之中摆着一枚药丸。这是,赵良媛口中的假孕之药。
后宫之中这种手段并不常见。
把生产和怀孕,当做固宠的筹码。孩子生下来,并不是因为喜欢,也迎接不了父母的热爱。在宫中生下来的孩子,只是个工具。
太子捏着锦盒的手逐渐的收紧,大红色的浮雕下,手上的血ye尽数褪去,惨白的像血。
王全在那儿站了许久,见殿下这模样,心中微微发颤。殿下极少有这样真正生气的时候,只有在遇到真正怒火之时,才会如此。
“殿……殿下。”眼看着那只手都要掐破了,王全这才不得已阻止。
那掐在锦盒上的手一瞬间放开。
“你去。”
纤细修长的手指握紧,血ye渐渐地回笼。太子仰起头,对着身侧的王全道:“去帮孤办两件事。”
——
赵良媛一句话,到底是让玉笙心中生了忌惮。她不放心,专门派了人去盯着广阳宫那边。
至于殿下这儿,太子殿下不来,玉笙也不想主动过去。她不知道,若是太子妃真的过来,太子殿下会如何抉择,而自己呢。
到时候事情发生了,自己又该如何选择?
但玉笙再为难,有些时候事情真的躲不掉。晚膳的时候,御膳房的小太监刚走,后脚太子殿下便过来了。
几日不见,太子殿下瞧着消瘦了一些。玉笙坐在椅子上,还没起身,脸颊便被人碰了碰。
太子弯着腰,两根手指触着她的脸,下垂着的眼神中,里面含着一丝笑意:“怎么了?”他盯着玉笙的眼睛,笑道:“几日不见孤,都傻了不成?”
“殿……殿下?”
玉笙喃喃的,整个人站了起来:“殿下如何来了?”太子殿下来得突然,她还没做好准备。
“几日不见你,心中惦记,想着过来看看。”太子说着,上前握住玉笙的手,牵着她坐下:“正好,你还没用晚膳,孤陪着你一块用点。”
玉笙点着头,跟着坐下。
晚膳依旧是以素菜为主,玉笙如今是能吃些荤食了,但大鱼大rou还是不喜。
“这道汤我很喜欢,殿下尝尝?”玉笙说着,给殿下添了碗春笋菌菇汤。汤底是用腌过的火腿小火慢熬的,汤底nai白nai白。
春日里,正是吃笋的时候,配上搭配好的菌菇,这汤鲜得能融掉人的舌头。
太子殿下接过喝了一口,再抬起头,眉心微微拧了拧:“宫中换了新厨子?”
玉笙拿着银箸的手放下:“据说新来了十几个扬州的御厨,殿下不知道吗?” 那厨子都来了十来日了,她每顿饭菜都是新厨子做的,殿下不可能不知。
她眼睛盯着太子,想寻到一丝蛛丝马迹。
太子将剩余的汤一饮而尽,随即才抬起头:“知道。”说着,他又加了一句:“这几日太忙了一些,孤给忘了。”
这回答看似没什么问题,玉笙的眉心却还是深深的拧了拧。
殿下刚刚那模样,像是第一次尝。之后回答的再好,可那下意识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她心中怀疑的种子越发的大了。
眉心微微的拧起,有些事情她不是没察觉,她是不敢猜。
一场晚膳,吃的是各有心思。等结束后,玉笙捧着消食茶,却是再想今日太子妃会不会过来。今个儿是赵良媛出事之后殿下第一次来后院。
若她是太子妃,选着今日将太子从她的院子里叫走,是立威的最好时间。
她知道,太子妃固然也会知道。
玉笙低垂着眼帘,在那喝着茶。太子殿下今日也像是存了事,安静的在那儿喝着茶,一句话没有。
外面响起脚步声的时候,玉笙前所未有的,心中的一块石头像是落了下来。
来了。
王全走上前,跪在地上,道:“太子妃娘娘那儿派了人,说是有关赵良媛的事要说,请殿下过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