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玉笙丝毫都没察觉到危险的降临,她脸上满是真诚。就如同往常一样,完美无懈的表情上叫人寻不出一丝的破绽。
她踮起脚尖在太子殿下唇边落下一个吻:“玉笙心中只有殿下。”
那带着轻柔的触感落在他的唇瓣上,犹如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一片涟漪,太子眼看着她要挪开,忽而伸出手,将她一把给拉住了。
“怎么了?”玉笙歪了歪脑袋,一脸无辜。
袖子里的镯子疯狂跳动着,看着这张脸,震动的越发厉害。他向来习惯于将一切都掌在自己手中,可如今对着这个人,却是开始露了怯。几次三番地却都不敢开口。
“殿下?”玉笙歪了歪脑袋。
太子到底还是笑了,他将掐在玉笙腰间的手给放开,那只修长如玉的手指伸入袖口之中,冰凉的指尖触到那滚烫的玉镯。
他暗自腹诽,怎么能跳动的这样厉害?
却又觉得有些好笑,他宠了玉笙一年,从开始的招猫逗狗似的养着,到后头的越来越放不开。面前的人依旧是面前的人。
人还是一样的人,模样是一样的漂亮。除了这性子,越发骄纵,越发厉害,她几乎是半分变化都没有。
若不是这镯子,他大概是不知,他的心也会为一个人这番的跳动。
“殿下?”
殿下今日怎么这泛起奇怪,玉笙歪着脑袋催促了一声。太子垂下眼帘,指尖捉住了那嗡嗡作响的镯子。
“上次孤说过,等你回来,孤要给你一个惊喜。”
柔弱的指尖勾着那他领口的扣子,玉笙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是啊,殿下是这么说过。”
她对这些身外之物,素来不喜。
太子握住镯子的手紧了紧,觉得有些头疼。他抓住玉笙作乱的手指,谨防她捣乱,这人怪的很,自个儿一脸的心不在焉,却是搞得他情绪凌乱。
“知道你素来不喜那些,孤亲自给你做了个不一样的。”太子收回捉住她的手指,说着,就要将镯子从袖子里拿出来。
玉笙难得的伸出了一丝期待来,随着他的动作去看。
谁也没想到,这时候门居然被人敲响了。
“殿……殿下。”王全站在屋外,声音有些紧张:“元大人与恒亲王当街跑马,元大人从马背上掉下来,如今……如今,摔断了一条腿。”
——
“元大人元令瑾是元承徽的哥哥。”
素嬷嬷护着玉笙回合欢殿,仔细的与玉笙解释:“元大人幼时就跟着太子殿下做伴读,情分自然不一样。”
元家在京都也是数的上名号的家族,元家这一辈更是出了个元令瑾,考上功名之后投入太子门下,如今年轻轻便已经是大理寺少卿。
未来与前途一片光明。
只是,可惜了。
“元大人摔断了腿,这事儿都闹到圣上那儿去了。” 素嬷嬷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的,甚至还往玉笙那儿看了一眼。
那日,恒亲王护她们娘娘护的这样明显。
今日,这元大人出事,又偏偏是跟恒亲王一起赛的马。这明眼人谁都看的出来,今日这一出,只怕就是恒亲王为她们娘娘出气儿。
“娘娘,这恒亲王……”素嬷嬷刚开了个口,玉笙就立即摇了摇头:“不用问了,我也不知。”
娘娘这副模样,也不像是个知情的。
素嬷嬷立即也闭了嘴。
两人刚到合欢殿,人还没进去,迎面一个人就扑了过来:“玉良娣……娘娘,娘娘,您救救我兄长。”
来人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着头。
玉笙这才瞧清,来人居然是元承徽。五十巴掌下去,她两边脸颊都肿了起来,打的重的地方还有溢出血渍的红色的血丝。
鲜红的血糊了整张脸,模样十分地吓人。
玉笙的眉心微微皱了皱,朝前的脚步往后退了退。
刚刚在广阳宫,被按在地上打脸,还一口一个怒骂的元承徽。此时跪在地上,满是求饶:“是我该死,是我得罪了娘娘。”
额头磕在青石板上,一下一下的声响沉闷的有些吓人。
元承徽却像是半分痛觉都没有,嘴里依旧在求饶着:“是我自不量力,是我狼心狗肺要陷害娘娘。”
“这事跟我兄长没有半分关系,要打要杀娘娘冲着我来就是,务必要千万千万绕过我兄长啊娘娘。”
元承徽爬过来,抓住玉笙的裙摆,一张脸上爬满了泪,满是哀求。
那双手上带着血迹,黏上殷红色的裙摆,玉笙眉心皱了皱,道:“这事跟我没有关系。”这事是恒亲王做的,此时元承徽却找她来求情。
这事儿一传出去,流言蜚语只怕就止不住了。
“娘……娘娘。”元承徽抓住她裙摆的手,几乎是僵硬住了,她抬起头,面上半分傲气都没有,如今只余下了满满的无措。
她死死抓住玉笙,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