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笑了一下,她接着道:“这事儿到底是陆家出了错,虽三房一家被流放,但我父亲还是希望去恒亲王府一趟……”
三房虽是受了责罚,但这事陛下的意思。可得罪得彻底的可是恒亲王府,若是他那儿点头说是无事了,这事才算是真的平息下去。
那坐在椅子上的人直接起身,玄色的长袍从黄花梨木的小矮桌上扫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桌面上的茶盏给扫了下来。
‘啪——’
清脆的一道声响,这一院子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陈珩垂着眼帘声音平淡的没有任何的起伏:“这事是我与陆家的事,三房犯了错,流放本就是应当。”
他人生的高,声音也不小,高昂的一道嗓音落下,戏台子上的声音都被盖住了。
“太子妃既已入了东宫,有些事便无需插手。”玄色的长袍从太子妃身侧走过,长靴踩在雪地里,声音不疾不徐:
“至于陆家的人想入恒亲王府,那更是不必,恒亲王府庙小,怕是招待不了陆家。”
这几句话半个脏字都没有,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她的脸。太子妃面上的温柔都差点儿没维持住,看着前方远去的背影,气的几乎发颤。
“主子……”丁香走上来,一边将四周看戏的目光给挡住了,一边道:“刚恒亲王还好端端的。”怎么才一眨眼,人就变了。
“是!”咬着牙,太子妃吐出这个字。
恒亲王向来不是这样词严厉色的人,他为人向来坦荡,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绝对不会多看一分。可偏偏刚那一句话,怼得她里子面子都没了。
偏生她还不敢发作。
“会不会是刚洛乡君与殿下说了什么?”丁香想到什么,上前道:“据说恒亲王是听到洛乡君在这儿才过来的,刚……刚两人凑在一块还说了不少话。”
脑子里闪过洛长安坐在轮椅上的模样,太子妃一肚子的气儿:“肯定是她。”那小贱人都被那样了。陈珩还念念不忘的,当真儿是被灌了迷魂汤了。
前方,陈珩出了大家的视线便一路快走。
冬日里,雪太大了,他看着远处被拥在中央的人,默不作声地跟在了她背后。
“主子。”庄牧的肩头上落了雪,他走在恒亲王身侧,小声儿道:“主子,再走下去就是后院了。”
外男入东宫的后院,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可又是一回事儿。
那玄色的长靴却依旧还是落了下来,庄牧瞧见这一幕,默默跟在身后不敢再开口了。
雪地里雪太厚了,脚步踩上去便是一双脚印。他寻着中间那对最小,长靴试探轻轻地踩了上去。
他们走过同一条路,见过同一场雪。陈珩低下头,看着那小小的脚印与宽大的脚印相互叠在一起。由衷地,扯出一丝笑来。
跟着她的步子,走她走过的路。
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也没那么大了。
——
玉笙回去之后,立马招了沈清云来。
“若是赵良娣说的是真的话,元承徽的肚子不可能到现在还没问题。”沈清云这段时日像是又养好了一些,整个人气质都像是变了。
就连着眉目之间都显出几分温和来。
玉笙的眼神频频落下这张堪称绝色的脸上,心中惊呼几声罪过,才道:“你的意思是元承徽的孩子是假的?”
那惊艳的目光,沈清云早就习惯了,却还是被玉笙那时不时瞥过来的模样逗得发笑。
低下头,抬手掩盖住唇角那抹笑意。他才道:“也不全是,或者只是药性太弱,没爆发而已。”一说这个,玉笙就低下头。
刚才沈清云给她看了,她体内并没有避子汤的药性,难怪之前沈清云给她把脉,没给她检查出来。因之前时常吃素,她口味淡一些,广阳宫中的茶她喝了只觉得味道怪,入口的并不多。
这是个好事,但……同时也表明。
她至今没有子嗣跟这个没有关系,是她自己生不来了。
“孩子的事倒是不着急。”沈清云正在写药方,低下头,像是在安抚道:“你这个年纪,其实再大一些生孩子比较好。”
“再过几日就要过十七了。”
她是元宵生辰,过了年又大了一岁。
“十七怕什么?我比你还大。”轻笑一声,沈清云将手中的药方递给玉笙。玉笙懵懵懂懂地接过,看了一眼,没看懂。
倒是一脸郁闷道:“你又不是女人,又不用生孩子,大些小些怎么了?”
其实她还真……抬手摸了摸鼻子,沈清云躲开那单纯的目光:“据说你这段时日在尝试荤菜了,可喜可贺,多……多多益善。”
沈清云几乎是狼狈的往外跑。
玉笙将他给的方子折了起来,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元承徽这肚子肯定是保不住的,如今这就是个炸弹,谁挨着谁就倒霉。
太子妃如今也更是不隐藏对她的厌恶,之前她还想着与太子妃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