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争鸣慢慢转身,然后看见了秦镛那张Yin翳而沉默的脸
可是秦镛和往常一样,脸上并无多余神色,看不透他的喜怒哀乐。谭争鸣本以为他是带着杀意来的,谁知罗骁在电话里说:“你的狗,还给你。”
“……”
谭争鸣松了口气,旋即又笑道:“怎么,我用过的狗,不好用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要再跟我躲猫猫了,少年,”谭争鸣说,“难道我今天在病房垃圾篓里看见的那一堆用过的套子,是他和樊小瑜用掉的?”
罗骁沉默了两秒,说:“为什么同样的话要我说两遍?——你能看到的一定是我想让你看到的,你觉得呢?”
“欧吼,示威啊,”谭争鸣笑着吐了口烟圈,“用我用过的办法对抗我,学得很快嘛少年。”
罗骁不答,谭争鸣说:“好了,不绕弯子了。几个月前我就警告过你,离开樊小瑜。最好趁我耐心磨灭殆尽之前,懂事一点。”
“你终于不想再玩下去了。”
“是啊,小朋友太不懂得看人脸色了。”
“你对小瑜做了什么?”
“嗯?我以为你会知道呢?——你见过那孩子欲拒还迎的模样吗?”
“不要挑衅我。”
“不相信也无妨,”谭争鸣慢悠悠地说,“你最好祈祷你的恋人对你足够诚实,不然你可能不会知道他在内心深处到底动摇了什么——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怎么说来着?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
“啪——”罗骁把电话挂断,捏着手机的手在微微发抖。
九个月前,派出所里,那个西装革履走进审讯室里的人,就是谭争鸣。
当时罗骁看见他并不惊讶。年会的事情发生后,他就已经开始怀疑这个看似仪表堂堂内里却异常神秘的人。
看着谭争鸣在他面前坐下,脸上带着昭示胜利的微笑,罗骁目光冰冷:“是你做的?”
“你好像搞错对象了,孩子,”谭争鸣似笑非笑地说,“你不太清楚坐在你这个位置的人,才应该是被审问的对象吗?”
罗骁闭了闭眼,说:“你想要干什么?直说。”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干脆,少年。”
“那就不要说废话,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
谭争鸣看着他,细长的眼睛透着隐隐凶光。他探身向前,一动不动地看着罗骁,低声说道:“我看上了一样东西,我要把他弄到手。”
“哦?”
“而你,很碍事。”
“哦。”
“……”
罗骁看着他,表情中似乎飘着些许鄙夷的意味,谭争鸣头一次感觉有点被激怒了。
“你好像并不怕我。”
“你看起来很可怕么?”
“……”
谭争鸣似乎觉得很有趣,仰头靠在椅子里,自上而下地睥睨他:
“我特意为了你跑一趟,是为表尊重,我打算亲自对你说这句话——请你离开。”
“如果我不呢?”
“我现在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询问你意见。”
“哦。”
“……”
罗骁一脸无聊地审视着他,道:“你说尊重……一个只会通过下药把人带走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尊重’?——你尊重过谁?”
谭争鸣不动声色地拿出一支烟,罗骁斜了一眼墙上的禁烟标识:“北京室内禁烟,你以为你是在德克萨斯那个野蛮的法外之地呢?”
德克萨斯据说是谭争鸣家族的发家地,一向以民风彪悍著称。
看来罗骁还是对自己做了些功课,谭争鸣低头笑了:“很有意思,你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畏畏缩缩。我本以为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遇到无法招架的对手时应该只会躲闪才是——可是你好像并不是这样?”
“你在说什么?”罗骁皱起眉头。
“我在说,”谭争鸣神情刁钻地看着他,“从小被人辱骂着对待,像被垃圾一样对待,你却居然有勇气好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是你……”
那个在背地里打探他身世和过往的人,就是他?!
谭争鸣丝毫不否认,而是盛气凌人地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猜猜我还知道了些什么?”
“……”
“我什么都知道。”
罗骁狠狠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说得对,我不该企图用强硬的办法把人弄到手,那样简单,却毫无成就感——我突然想玩个游戏,你猜猜看,如果公平竞争,在既有的一切现实基础下,他会选择谁?”
“公平?你有什么资格提‘公平’二字?”罗骁道,“一个注重公平的人会这样把对手请进局子里谈话吗?”
“这只是最方便的办法,”谭争鸣笑道,“不然我直接出现在你家客厅,你乐意招待我